之后,护卫送了新的帐本进来,穆十四娘略微翻过,是自己离开之后的日期,看过之后,发现了其中的不同,一抬头发现洛玉瑯似乎早知道她会问,正端坐了等着她。
“真怀疑你去没去东周?”洛玉瑯挑了挑眉,“后周与南唐同样重要,我怎能不去?”
“这个新来的大掌柜,应该跟我一样是个新手,这才多长时间,怎么可能事事理得如此清楚?”
“漫游也太小瞧人了,不过若不是漫游的书信,他不会如此的顺利。”穆十四娘恍然大悟,“我就说你从无回信,原来是想诓我。”
“你已能力尽显,故而我升了你为内掌柜,只在我一人之下。”洛玉瑯起身,走到她身边,从怀中摸出个物件递给她。
“你不能总是用这些东西打发我。”穆十四娘根本不愿去接。
洛玉瑯用一掰,好好的玉环成了两块,穆十四娘既惊于他的力道,又有些可惜,“你,老是糟践物件,当心有苦头吃。”
“如此一来,此物唯有你我二人有,做为信物再好不过。”洛玉瑯将手摊开,“你手巧,系绳由你来辫。”
“素闻洛家主赏罚分明,我既然立了功,家主岂能吝啬赏金?”穆十四娘看都不看,洛玉瑯听了不住摇头,“异心不死。”
起身踱步不止,最后转身,“我是君子,不怕你悔约,如你所愿。”而后又入了那道小门,等了一会再回来,直接将银票拍在穆十四娘面前。
眼界早已开阔的穆十四娘再不会为了千两的银票咂舌,一张一张数清,仔细收入荷包,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多谢家主。”
洛玉瑯恨恨说道:“除了与我有关,不能花在别处。”
“家主真是多操了心,难道我花在自己身上,也不行吗?”见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洛玉瑯想了想,“你与我有关,不算。”
“置田地铺子呢?”
“你不嫌麻烦,随你。”洛玉瑯突然想起她曾经说过的打算,不就是置办这些,然后意图逍遥渡日吗?“只限吴越。”
“父母在,不远游。我不能走,你也当多为你娘亲想想。将来无事倒是可以陪你四处游历。”洛玉瑯说得极为理智,穆十四娘有些触动,与洛玉瑯相比,自己确实自私了些。
见她陷入沉默,洛玉瑯又怕她心事太重,开始打岔,“芜阳的婚事会大庆三日,从明日起我可能会早出晚归,你若有事,尽管留字给我,我再晚回来都会敲门将你吵醒。”
“祝你们心想事成。”
洛玉瑯无奈地摇头,“定不负所忘。”
虽说不能做为姻亲观礼,穆十四娘还是在十五郎游街的时候守着看了一路,她站在二楼,见十五郎不住四处张望,没忍住探了头,那一脸胡须确实扎眼,很快十五郎就留意到了。
姐弟俩四目相望,却胜过千言万语。
虽然年纪未到,十五郎却宛然少年郎君,一身红衣,鲜衣怒马,比金榜提名打马游街时的风采更甚一筹。
知道不能开口,十五郎在经过楼下时,将她送的双鱼玉佩握在手中,而后摊开,又再握在手中,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等着。”
因为明白他与洛玉瑯联合芜阳打算做什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穆十四娘轻轻点了点头。
无论是想与洛玉瑯心想事成,还是能与十五郎坦然相聚,她都希望他们能一击即成。
婚宴的最后一天,穆十四娘再也无法坦然入睡,索性在书房中候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