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畴行刚说了句,“正是这话。”
洛玉瑯已经接着说道:“有些人家看似光鲜,实则污秽不堪,内里不知有多少见不得人之事。这样人家的女儿娶回来,只会祸害自身,更会贻害子孙。”
轻蔑的眼神毫不掩饰地扫向了对面的景家三人。
景畴行咬牙忍下,见今日事已办妥,起身说道:“我已好心提醒,还望妹夫和瑯儿不要一意孤行,损了洛府数百年的好门楣。”
景妍凝在他起身的同一时刻,也站起了身,似乎一刻也不想多待。景畴行扫了眼这个不争气的妹妹,之后看了眼景玉霜,后者会意,略微点了点头。
走之前还不死心地看了看洛玉瑯,可惜他早已闭目养神。
等书房终于归于平静,洛老爷才担忧地问他,“这招确实狠毒,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若还想光明正大娶她,恐怕很难。”
“父亲,孩儿此次南唐后周一行,心中感触颇深,只是一直未有机会与父亲长谈。”洛老爷瞅了他一眼,心中腹诽,回来后你日日连院子都不想出,可不是没有机会与我长谈吗?
“长则二十年,短则十年,天下将大变矣。”洛玉瑯正好背对着父亲,并没有觉察到老父亲哀怨的眼神,“此次经过淮河,发现南唐竟然防守如此松懈,反观后周,可不是如此。如若我猜得不错,今明两年的冬天多半会有变故。”
洛老爷叫来了洛诚,让他展开堪舆,让洛玉瑯指给自己看。洛玉瑯将沿途所见所闻加上自己的判断,一一说出。
“应该就是今明两年了。只是不知南唐武力如何?”洛老爷也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一击应该不成,但后周会胜取,南唐会败退已成定局。”听独子如此说,洛老爷也感叹,“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天下乱局久矣,早晚之事。”
“父亲,既然笃定后周会胜,更应该未雨绸缪,让洛府不必受此战乱影响。”洛老爷明白他的意思,吴越弱小,数十年来不过靠着向人称臣来偷取片刻安宁。可洛府不一样,自唐朝初始就已成大家,不过因祖宅在此,故而偏安一隅。
“你有何打算?”独子接任家主以来,行事比自己张扬,却使洛府添了许多生气。原本还担心他以前的脾气,不承想,就连今日这逼上门来之事,他都能泰然处之,令对方自行溃败。
“孩儿想去后周立业。”洛玉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洛老爷沉默不语,迁徙家业对寻常人家来说都是件大事,何况像他们这样的人家。
“父亲勿忧,孩儿并不想举家外迁,只是想慢慢将产业的重心迁往后周,日后就算乱局难以收拾,也好有个避祸之处。”听他这样说,洛老爷暗暗松了口气,并没有犹豫多久,“我替你守着祖宅就是,只是,你就这样避走,于婚事并没有利。”
“父亲不是说我孝期未完,不必急于一时吗?孩儿不如趁此两年,好好为洛府谋划将来。”他不用多想就能知道,十四娘听到此事会如何决断,与其让她独自再回南唐,不如先她一步,免得那些糟心之事重来一遍。
“她如今是在芜阳公主府吗?”洛老爷突然问道。
见洛玉瑯点头承认,摇头说道:“景家这招确实够损,就算芜阳公主不愿将人交出来,他们也能既成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