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瑯下手极快,直接从她发间扯了原来的那根簪子,“试试新的。”
穆十四娘有些难堪,眼光扫过洛老爷,幸亏老人家正笑意吟吟地看着,满身心的欣慰之情。
等她将新簪插入发间,洛玉瑯已经开始赞叹,“与我想的一样,这朵鸢尾更衬你。”
穆十四娘眼光始终停留在他手上的蓝紫色鸢尾簪,生怕他会失手掉落在地上。
忐忑了许久,终于在两个人回到院中,准备分开时,开口讨要,“这簪子跟了我几年,还是由我收着吧。”
一直将簪子拿在手上玩弄的洛玉瑯明显愣了一下,虽然迟疑却还是递还给了她,“没想到,夫人竟是念旧之人。”
“这根簪子不一样。”穆十四娘以为自己这样说,洛玉瑯必然会明白自己话中之意。
可惜洛玉瑯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弄得她又有些受伤,“家主早些歇息吧。”
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洛玉瑯敛了双目,望了许久。
等到洛老爷期盼以久的圆房之日,穆十四娘不知为何,从早上起,就觉得心里有些发慌。
难得地跟吴夫人说出了心中的忧虑。
“我的儿,十五郎成亲,到后来你成亲,我这个做娘的,除了跪在菩萨面前求个平安顺遂,什么都做不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福气,能看到你真正出阁。”
“所有的女儿家皆是这样,事到临头,哪有不慌张的。可是再慌张,事总要来,要是换了旁人,娘亲或许会担忧。”
“可是这个女婿,娘亲不担心他会薄待于你。”
吴夫人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最后将最要紧的话一并说了。
穆十四娘想起在苏城时的洛玉瑯,几乎就与母亲今日所说一模一样,再之后,吴夫人又开始继续深入,穆十四娘就开始明白,洛玉瑯总是挂在嘴上的那句,‘总有一日,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才是欺负你。’
吴夫人也是点到即止,女婿中意十四娘,世人皆知,心爱之人,岂会为难于她。
因为吴夫人教授的功课,让穆十四娘坐在正房之内,透过薄纱的红盖头,望着满屋的红色,越发紧张。
洛玉瑯重新归来,不知为何,让她再不能像以前那样张扬地说话行事。
要是以前的洛玉瑯,她现在这样紧张,大可以直接和他说。
可是现在的洛玉瑯,她除了忐忑就是忐忑。
等听到洛玉瑯熟悉又陌生的脚步声传来,她除了紧握十指,强迫自己镇定,再无他法。
洛玉瑯并未在她身边落座,而是直接挑开了她的红盖头,许是烛火的缘故,眼中窜着火苗。“夫人今日,格外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