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家主母轻捂着被景妍凝打痛的左脸,“这个疯婆子,一时好一时坏的,都不晓得她前次的话,是不是诓人的?”
婆子答道:“主母已实言以告家主,便已是真的。况且景家除了烧死的,尚有十数人不见踪影,都是有些身手的。”
景家主母叹了声气,“我既劝不动自己的女儿,也不敢违逆家主。可你两次都亲眼听了,见了,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又有什么事还做不出来?这要斗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婆子劝慰道:“主母今日遭罪,回去后先去见过家主,再去见见老太君吧。”
景家主母怎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她这个当家主母,十数年也不过是个虚名,眼前闪过穆十四娘娇俏动人的身影和洛玉瑯公然维护的模样,相形之下,不由得长叹一声。
第二日,再入了宫,想着昨日在丈夫和婆婆面前未曾得到一句心疼之语,哪曾想,景玉霜听她说完,早已被嫉妒冲撞得怒火中烧,哪里想起母亲左脸今日仍旧青红色一片。
“上不得台面的,想来是全不知道如何应对,玉瑯才迫不得己出面。”雍容打扮的景玉霜,眼神中的狠厉,连景家主母都忘了报怨,不由得轻劝,“你如今已贵为王妃,还与她计较什么?”
“王妃?母亲可知,又有人报了喜。”景玉霜牙关紧咬,太后魔怔了一般,不断往王上身边送人,环肥燕瘦,也不怕折损了自己的儿子。
景家主母却不知该如何说道。太后大方,你却小气至极,无论景畴行和老太妃如何相劝,都不愿松口,让景家女儿入宫。
“你父亲让我来问你,这事如何是好?”
景玉霜冷哼一声,“还能怎样,景家洛府,这份亲缘自不能断的。只要不断,一切就会如前,王上也好,吴越之内,无人敢轻视景家。”
景家主母明白是她私心作祟,“你父亲的意思,以侍疾的名份,送人进去。可是,现在的洛府,哪有那么容易?”
景玉霜又是一声冷笑,“我已和王上吹了风,姑母自幼待我如亲女,如今她不好,我自难安。”
“你莫忘了如今的身份,千万做不得傻事!”景家主母惊而坐起。
景玉霜轻笑,“母亲,自不是我去。父亲和祖母不是有不少人急于出手吗?”
景家主母松了口气。
洛老爷在正厅拿着宫里来的诏书哭笑不得。洛玉瑯看了看身旁的穆十四娘,见她依旧眼神清澈,并未因此慌神,放松了心情。
“父亲,既不能违逆,就遵旨吧。”洛玉瑯转头又对穆十四娘说道:“夫人,看来要有劳你多为母亲添置些人手,免得外人来了,以为洛府苛待。”
洛老爷接了话,“正是,多多的添置人手,免得生乱。”
穆十四娘点了点头。
于是,等景家精心准备的人进了宣和堂时,发现里三层,外三层,到处都站满了人,没有一个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