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事,睡着了而已。”洛玉瑯这样说,穆十四娘可不敢这样信,这副模样,哪里像是睡觉的样子。
“你身上都汗湿了,我这里又没有衣衫换,如何是好?”
见她如此担忧,洛玉瑯轻笑,“裁缝铺里没衣衫穿,也是天下奇事了。”
穆十四娘倒了热水,绞了帕子过来,递给他,“木花坊如今多是定制,哪里随时有合适的穿。”
洛玉瑯擦过了脸,闻到了面香,“天都这么黑了,面不会坨了吧?”
“晚上掌柜的说吃锅子,这面是我刚刚托刘大娘煮的。”穆十四娘打开柜子翻找着,希望自己收拾行装的时候,会误拿了他的衣衫,如今好派上用场。
洛玉瑯端着面,一边吃着,一边看她翻箱倒柜,“不用寻了,你这里若是寻出男人的衣衫来,就是我的苦头了。”
穆十四娘佯装要拿东西打他,“晚上多冷啊,着了凉你就知道厉害了。”
洛玉瑯乐呵呵的,“不妨事。”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她寻出一件内衫来,“我就说有些印象,原本打算得空时,将剩下的针线做完,没想到一刻不得闲。”会到桌前,就着油灯就开始穿针引线。
“大晚上的,多伤眼睛。实在不济,我待会脱了,你替我烤干就是。”
穆十四娘手下不停,“你的性子我还不知,天下最讲究之人就是你了。”但凡有一丝不妥,必然要沐浴净身,连头发都不会放过。
洛玉瑯轻笑,“漫游最知我也。”其实那是曾经,现在的自己,早没了那番讲究。
“快了。”穆十四娘话音刚落,窗外的风吹得油灯一阵闪动,洛玉瑯赶紧起身,准备关上窗户,却被她一把扯住,“不怕外面看见啊。”
洛玉瑯坐下,挑眉看她谨慎地朝窗外张望,“我竟不知漫游如此的老道。”
穆十四娘坐了回来,“这里可不方便沐浴,待会将就一下吧。”
洛玉瑯刚想张口,又被她拦了下来,“刚外面的风透着寒意,换了内衫,等我将外衫烤干了,再走。”
洛玉瑯挑了眉,“我不想走。”
穆十四娘没搭理他,飞快地缝好最后一针,咬断了接头,递给他,“快去换上吧,反正回去就会换的,等有时间了,我再细细鏠过。”
深秋的夜晚确实寒凉,洛玉瑯换上干爽的内衫,靠在床头,静静等穆十四娘在小炉上烘干他的外衫。
“亏你忍得住,连外衫都湿透了。”穆十四娘轻声报怨着,却没追问其他。
洛玉瑯自嘲道,“初入法门,差点不知归路。”
穆十四娘不知要如何回话,洛玉瑯因此修了道家,她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听你刚才说,舒掌柜会提前起程,可定下日子?”
穆十四娘摇头,“掌柜的今日喝醉了。”
“明日晚间我来接你。”洛玉瑯明白,既然舒掌柜去意已绝,穆十四娘自然不好半途而废,就让他日日辛苦接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