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太后查来查去,除了景畴行的那句口供,再没有洛府参与的证据。
轻松下来的太后,决定亲审洛玉瑯。
关了月余的洛玉瑯,除了胡须未打整,形容不如往日精致,神色依旧沉静。
见了太后,依礼跪拜了。
“洛家主,你可有话说。”
洛玉瑯抬头,看着这个与芜阳丧事上截然不同的妇人,心中有些佩服,儿女俱亡,她竟还能手握权柄,掌控朝政。
自己不过蜻蜓点水般开了个头,她竟然沿着脉络,织就了一张大网。
“回太后,微臣无话可说。”
洛玉瑯的话分明让太后意外,“你不求饶吗?”
洛玉瑯坦然回答,“我为何要求饶。”
太后冷哼一声,“你暗中资助逆贼,妄图助景家造反,想着家中老父亲,苦心求娶的娇妻,刚刚开蒙的幼子,洛府数百年基业,你也该替他们想想才是。”
洛玉瑯问道:“太后是说景家问我要银子之事?”
太后用眼神告诉他,他心知肚明。
洛玉瑯继续回道:“太后,景家自我知事起,不知从洛府要了多少银子,还回回巧立明目,我深受父辈教诲,说既是姻亲,他讨要些银子,给他便是,全当买个太平。”
太后一时失语,哪有这样自圆其说的,还将景家说得如此不堪。
洛玉瑯继续说着,“我曾经想与他撇净,无奈母亲尚在,无论我承不承认,都是姻亲。太过苛刻,倒会受人诟病。所以,虽然不喜,倒也算了。”
“近日,你给多少?”
洛玉瑯坦然回道:“银票三万有余,现银五千两。俱是我亲自送去的。”
“为何要亲自去送?”太后立刻追问。
洛玉瑯叹了声气,“母亲近年报恙,如今越发严重,总说些昔日旧事。太后也知,我生母另有其人。景家主说,若我不依,就将这些陈年往事俱翻腾出来。我倒一向不在乎,但父亲如今身体不好,我怕再将生母之事拿出来说,是对生母最为不孝,所以就依了他。”
这话不算是假,景畴行确实要求他不假手于人,亲自去送的。
而洛玉瑯生母之事,虽说早成了街知苍闻之事,但内情到底如何,尚无定论。
洛玉瑯为了颜面在意些,也算不什么。
“这景家一向无耻至极,可是,你为何此次如此大方?”太后问得不是没有道理,若没有其他勾当,给个一万有余已足够抵挡个三年五载了。
三万五千两是什么概念,吴越富庶,一年的赋税都不超百万两,除去开支,最后她能经手的,又能剩下多少。
这样的大手笔,在如此敏感的时刻,若说他不是预埋伏笔,实难说得过去。
“太后,景畴行言明,景家眼看大势已去,吴越恐难以容身。举家外迁需要银两,要我助他一回,以后,我也好过个清静日子。”
洛玉瑯坦然看着太后,“我一想,说得也是有理,长痛不如短痛,就答应了。”
“他明里暗里帮着兴王,大局未定,如何会肯走?”太后威严高坐,冷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