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家主一副他被美色所迷,全然不顾其他的意味。
依旧专注于穆十四娘,“十四娘,你母亲难得来京,为何要独留她在广福寺?”
话到此份上,穆十四娘不回答都不行了,缓缓起身,施了一礼,“回家主,母亲说她做了一梦,极其不好,便在菩萨面前许了心愿。我也曾问过,但母亲说只与她自身有关,让我们不用多论。还千叮万嘱让我与十五郎不要坏了她的佛性。故而只能不时探望。”
“她虽有了名份,但毕竟不是正室,你怎能坏了规矩,乱了称呼?!”穆家主指责道。
穆十四娘面色稍稍不自然,这些年在京中叫惯了,一时竟忘了在穆家主面前改口。
按礼数来说,确实不合规矩。
“都怪我,为显孝道,坚持要十四娘与我一同称呼母亲。”洛玉瑯又为她出了头,“论起来,母亲因十五郎,已有了诰命,母亲二字,应当得起才是。”
其实论理,这封赏的诰命该是穆家大夫人的,吴夫人就算有,也应在大夫人之后。
可是当日穆家主和大夫人一同在先帝面前出了丑,获了罪。
现在的太后趁机为吴夫人讨了封赏,有意撇开了穆家主和大夫人。
洛玉瑯在此时提起,分明是警示穆家主之意。
这招果然管用,穆家主恨恨地端起茶盏,没有再提此事。
“你比十五郎年长,又同在京城,当多劝着他一些才是。怎么公主刚刚没了,他就急着往外跑,也不怕太后怪罪?说穆府没有礼数。”
穆十四娘明白,以穆家主的脾性,哪里将她放在眼里,就算十五郎,他亦觉得应当仍在他股掌间才是。
“穆家主有所不知,此事十四娘亦不知,我倒是知道的。”洛玉瑯又插了话,“太后心疼望仕终日伤心,主动提及让他出外走走,免得闷坏了身子。”
洛玉瑯倒并非全是胡诌,十五郎要出京,自然要求得太后首肯,太后说几句体己话,也属正常。
穆家主见洛玉瑯护妻意味强烈,自己又不好与他针锋相对,只得另辟蹊径,“洛家主可还记得,前次来穆府时,曾见过我这位女儿的。”
前次的洛玉瑯另有其人,现在的他如何知晓。只能打了马虎眼,“我一向不太记事,倒是全无印象。”
这话说得实在不够体面,穆家主一时接不住招,“当时你还说,若得空,她可来京中走走的。”
洛玉瑯皱了眉,识海里有意念传出,‘这老泼皮,上次就该下手重些,就没了今日的麻烦了。’
意会之后,洛玉瑯挑了眉,“穆府的嫡支女儿,如何好行走江湖?”
这话说得更离谱,穆家主直接皱了眉,今日的洛玉瑯与前次来穆府接吴夫人时,判若两人。
最后将这一切归究于,始终安静的穆十四娘,觉得是她拿捏住了洛玉瑯,让他不敢相认,还急于撇清。
“十四娘,你看如何?”话是询问,口气却极为严厉。
穆十四娘只得起身回他,“回家主,十四娘做不得主。”
洛玉瑯差点笑出声来,为她的急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