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厅里,所有交谈的声音都渐渐低了下来,楼梯上,陆榆关在陆小夕的搀扶下,缓缓下楼。
众人齐声祝贺,他一一拱手道谢,哪怕是书画界的佼佼者,无论对谁都保持谦卑的态度。
“祝陆老先生松柏常青,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赵廓低声笑道,一片纯良。
他送出的礼物令人咋舌,那是一副明代唐寅的踏春图,画一展开,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书画界众人纷纷称奇,眼珠子都快挪不开。
陆榆关看了几眼,淡笑推辞:“此画太名贵,老朽受之有愧。”
“好画配能欣赏他的人,赵某一介俗人,如果我拿回去了,每天肯定不可能是檀香熏着,而是雪茄了。”赵廓漫不经心笑起来,“陆先生一定要收下。”
说着他亲自将话放进卷轴,众目睽睽之下,硬是塞到陆小夕手里。
陆小夕一脸尴尬,陆榆关心知此刻不好拒绝,只能笑笑道:“那我先行保管。”
赵廓这才满意,对着段承乾挑挑眉眼,仿佛挑衅。
段承乾自人群里走出,陆榆关看到他第一眼,眼神就变了。
他张了张嘴,准备说些什么,段承乾不紧不慢开口:“先生的笔山上次砸坏了,我特意给先生准备了一个。”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陆榆关皮笑肉不笑,饶是阴阳怪气,也能看出二人关系非常。
段承乾淡然自若,陆榆关咬牙切齿,最后只是瞪了他一眼,继续与其他人交谈。
段承乾终于联系上沈桐,他站在窗边,电话打了过去。
“事情忙完了?”段承乾低声询问。
沈桐愣了愣,旋即笑起来:“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给我在这儿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不想让我知道,那就是有隐瞒的必要。”段承乾低笑,音乐起,与此同时,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清幽的曲调,如此熟悉,那是陆榆关的徒弟在给师父献艺,恭祝陆榆关生辰快乐。
如此熟悉,沈桐与段承乾同时陷入沉默,沈桐咽了咽口水:“该不会你和我在一个地方吧?”
“你在哪里?”段承乾将衣领松了松,不知为何,空调有些热,他声音有些发哑。
沈桐低笑道:“你别动,我来找你。”沈桐直接挂断电话,在偌大的场地开始寻找。
段承乾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一时哑然,兴许是酒喝多的原因,闻着厅内的花香,让他头脑有些发晕。
段承乾站在窗边,窗外的凉风吹进来,仍然无法解决这股热意,他眼神一瞬间冰冷一片,他大约是着了道了!
段承乾脸色如寒霜,准备先找一个地方方便沈桐找过来。头脑愈发昏沉,眼前天旋地转,脚下像踩在云端,段承乾脸色难看到极致,他在自己老师的生日会上着了别人的道!
一只冰凉的手蓦然碰到他的手背,段承乾脸色阴沉,直接将那只手甩开:“滚开!”声音微不可闻。
林菲儿被那一下子推出两步才稳住身形,她按耐心神,察觉到段承乾的异样,她柔声道:“承乾,你怎么了?我先带你回房间休息吧。”
又准备上前,段承乾眼底一片赤色:“滚远点!”他心中气恼非常,脑中忽然想起来赵廓递过来的那杯酒……
该死!
林菲儿知道,段承乾连站起来都有些困难,额头上汗珠低落,仍然固执的推开自己,她忍不住怨声道:“我到底哪里不好,让你这么抵触,明明我们是最先认识的!我哪里比不过那个沈桐?”
她越说越难受,想到那位赵先生对自己的夸奖,她一咬牙,不顾段承乾的丑拒,心中只有一个目标,是不是她只要和段承乾发生了关系,就没人能分开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