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见她醒过来,段承乾挂断电话,立刻走了过来。
桌上放着保温盒,段承乾坐到床边,阻止沈桐想要下床的动作,将她按在床上坐着,从保温盒里拿出了炖的烂软的粥,喂到沈桐嘴边。
“不用这么夸张吧,我自己来就可以。”沈桐弯弯唇角,段承乾的紧张模样让她开心又无语,“我只是发烧,又不是断手……唔……”
张嘴的空挡,一勺粥被段承乾喂了进去,沈桐只好咽下去。
段承乾似笑非笑:“你想说什么?”
“我大哥那边……”沈桐话没说完,一勺粥又喂到嘴里。
“嗯?”
这次沈桐学聪明了,老老实实:“我吃完再问吧。”
段承乾的反应告诉沈桐,沈伯修那边应该是没问题了,否则他不会有闲心来逗自己,更可能的情况是,段承乾还在生气。
沈桐理亏,吃完了一碗粥之后,他又拿着帕子给自己擦嘴,脸色还是不大好看,一只手搭在额头上,段承乾淡声道:“烧已经退了,你在好好休息一会儿。”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等等!”沈桐急忙拉住段承乾的手腕,可怜巴巴,“你这气怎么这么大,现在都没消?那可是我大哥,而且当时那个情况,不能分心,所以我才会脱力,你不会还吃我大哥的醋吧?”
段承乾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是在生自己的气。”他脸色不大好看,“我陪你回来,似乎什么忙都没帮上。”
长安君手眼通天,什么事都能帮忙做,唯一不能的就是代替沈桐去给沈伯修做手术,所以在手术室开门后,看到沈桐疲倦的坐在地上时,他第一次感到无力。
沈桐神色怪异:“你就因为这个?”
段承乾沉默就等于默认,沈桐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整个人栽倒在段承乾怀里:“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你陪我回来怎么会没用?你人在手术室外面等我,就是给我最大的动力了。”她促狭一笑,“段总怎么会在这种事上面没有自信呢?”
“几点了?”
段承乾看了看手机:“晚上七点。”他想了想,如实道:“沈伯修还在重症监护室,医院那边说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就可以转进普通病房,这几天就会醒过来,陈若年一直守在医院。”
“那就好。”沈桐终于放下心来,眉眼一弯,忽然惊觉。她艰难开口:“你不会到现在为止……”
“怎么了?”段承乾神色疑惑,以为沈桐还有哪里不舒服。
沈桐缓缓摇头,通过段承乾疲惫的神色,沈桐已经看出来,昨晚上飞机到现在,段承乾根本没有休息过,心口酸涩的厉害。
段承乾眉头微蹙:“退烧药喂给你吃过,如果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不要隐瞒,立刻告诉我。”
“我忽然又有些困了,你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一向强势的沈桐忽然露出柔软的一面,没人可以拒绝,连段承乾都不例外。
两人躺在床上,段承乾确实疲惫到了极致,不出一会儿,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他已经睡熟过去。
沈桐打量着段承乾的眉眼,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是这么多年里,她见过的颜值最高的那一个。
哪怕睡着,段总的一只手仍然一种极具占有欲的态度揽住沈桐的腰,沈桐轻笑一声,将脸埋在段承乾胸口,睡了过去。
一滴雨水顺着屋顶上面的缺口落进来,在盖在货物上面的油纸布上面“滴答”一响,而后顺着油纸布的曲线滑下货架。
这是一间废弃的仓库,随便往哪儿一抹,都是一手的灰,大门虚掩着,里面不时有剧烈的喘息,一个五十来岁瘦削的男人被挂在房梁上,几乎脱力。
“大叔,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家老大脾气不怎么好,等会儿她来了你不回答,可能会死的有点惨。”底下,吊着根茅草的连舟坐在一张小马扎上,神色不羁。
中年男人哀嚎,垂死挣扎:“你们这是绑架,你们这是犯罪!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放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