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瑾年有些诧异,她越发看不懂夏侯焱与刘丞相家的关系了。但是她此刻来不及多想,救人要紧。
她拈起已经被艾草烧过的银针,附身靠到床前,趁着老人正满眼慈爱的瞅着夏侯焱的功夫,果断的在她的耳朵后面,麻利的扎了好几针,又迅速挨个捻了捻针尖。
“哎哟喂!”刘老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扎针惊到,两眼直直的盯着许瑾年,良久没有出声。
“你这是在干什么?”夏侯焱被老人的神情吓住,语气里有几分严肃。
“这是怎么啦?”在外间的刘济泓听道老夫人的痛呼,直接闯了进来,就看到老太君汗浑身发颤,汗流如下。
“你将我祖母怎么?”刘济泓似乎突然明白了点什么,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捏住她的脖子,愤怒地喊,“你敢将我祖母治坏了?”
许瑾年猝不及防地被刘济泓掐着脖子,面孔涨得通红,呼吸艰难。
“放手。”夏侯焱面色骤然变冷,对刘济泓厉声呵斥,他的眼眸紧紧地盯着许瑾年,眼眶里瞬间涌起了风暴。
刘济泓何曾见过夏侯焱如此动怒的样子,他生气的样子真的是特别恐怖,就像是要把他给活活的撕了。
他有些茫然,直到夏侯焱又冷声道:“给我放手!”
在夏侯焱的盛怒中,刘济泓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掐住了黄连的脖子,看到夏侯焱那用目光就能卸掉他手的狠劲,他突然间有些后怕,还有些茫然。
夏侯焱因为黄连,竟然对他动怒?
但是在夏侯焱摄人的目光中,刘济泓表情有些阴郁,他解释道:“她害了我的祖母!”
许瑾年被放松了脖子,重获空气,让她有些站立不稳,直到一双手稳稳地扶助了她。她一怔,回头看见夏侯焱正一脸关切的看着她。
他抓得有些紧,目光紧紧地凝着她,没有说话,眸子里像是潮汐汹涌澎湃,有懊悔,有心疼,还有后怕......
许瑾年有些诧异,怔怔地望着他。
一阵暖流滑过心尖,她从来没有见过人,对她有如此紧张过......
房间的空气像是被凝结住了,连风吹帘幔的声音,都能听见——
“混...混...混账...东西!”
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刘济泓突然喜出望外,松了手,扑向刘老太君,泣不成声的喊道:
“祖母,您,您还活着!”
“你这混小子!”刘老太君缓过气来,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舒坦,她把刘济泓往旁边拉了拉,对着夏侯焱急切的叫着,“宝儿,我的宝儿,快过来给外祖母看看——”
夏侯焱回过神来,深深地注视了一眼许瑾年,站起身来,脸上又恢复了惯有的清冷,只是,在靠近刘老夫人的时候,他那深邃的五官缓和了下来。
外祖母?
许瑾年不由得愣住,她的外甥应该是夏侯徽才对,她怎么让夏侯焱叫她为外祖母?
“宝儿,你又长高了!”刘老太君拉着夏侯焱,左看右看,满眼里都是慈爱。
刘济泓此刻也不争风吃醋了,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着伫立一旁的许瑾年,冷声道:“你还呆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出去!”
就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
许瑾年无语,但是她想起来夏侯焱和刘老太君这奇怪的关系,心想或许他只是不想让外人窥见他们之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