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蒋震有些好奇地看着桌上的一道菜,那是一盘子炒野菜,但里面似乎还放了别的。
“我挑了一些螺蛳,把螺蛳头摘下来炒野菜了。”赵刘氏道。她看着螺蛳有很多,就煮了一些,然后用针把螺蛳肉一个个地全都挑了出来。
螺蛳的尾巴她拿来喂小鸭子了,螺蛳的头却放在一起用来炒菜,也算是在菜里加了点荤腥。
蒋震以前跟战友一块儿吃宵夜的时候常常吃螺蛳,却都是剪了尾巴整个的螺蛳,自己把肉吸出来吃的,还真没吃过这样单挑出来的螺蛳头……这绝对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螺蛳比较小,要是有田螺,那肉就多了。”赵刘氏又道,这儿河里的螺蛳都只有指甲大小,但田里会长田螺,那田螺最大的甚至能有鸡蛋那么大,肉就比较多了。
这顿饭,蒋震吃的格外满意。
他穿越到古代之后,就一直吃的很一般,直到这时候,才算是吃上了好吃的,顿时觉得自己来蒋家吃饭,是一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吃完饭天已经彻底黑了,赵家就点了个小油灯,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聊天就难,蒋震就很快告辞了。
这天晚上,蒋震又溜进了赵金哥的房间。
“床板还没换?”摸了摸那张床,蒋震问道。
赵金哥一愣,随即有点不好意思:“我忘了……”
“不换就不换吧,等过几天,我就去弄点木头,然后做张结实点的床,要不然太不方便了。”蒋震道。
赵金哥也不是完全不知事的,听到蒋震这么说,顿时红了脸。
第二天下工回来,他还特地把自己屋里那块断了的床板拿了下来,然后把剩下的床板重新铺了铺。
“这床板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断了?没蛀啊。”赵刘氏看着床板有些不解。
“我不小心用了点力……”赵金哥尴尬地说道。
“也是,这床板到底用的年头有点久了。”赵刘氏道:“对了金哥儿,我和你爹已经吃过晚饭了,等下你和蒋震两个人吃吧,我们要去隔壁村问问瞎子,找瞎子问个适合成亲的日子回来。”这边成亲选黄道吉日,都是要问人的,而那会算日子的,一般都是瞎子。
师父是瞎子,他收徒弟也收瞎子,这其实也是给那些眼瞎的人一条活路。
“嗯。”赵金哥应了。
“我们晚上说不定不回来,你爹有个朋友就在那边,到时候我们可能会在那里住上一晚上。”赵刘氏又道。她和赵富贵这次除了去问瞎子要个黄道吉日以外,还要去那边定两床被子几样家具,而赵富贵那朋友就是木工,他们若是耽搁地太晚,就不回来了。
赵金哥又应下了,赵刘氏和赵富贵两个人这才一起出了门。
邻村的人对何西村的人了解不多,最多隐约听到几句蒋老大很厉害的传言,因而赵刘氏和赵富贵两个人去问日子的时候,人家非常平静,然后就给出了三个日子。
一般人家来问成亲的日子,都挑好几个月之后的吉日,但赵家却一直强调越快越好,那瞎子就给出了最近的三个日子。
一个是十二天后,一个是一个月后,还有一个则是两个月后。
赵刘氏将三个日期记下,却已经打定主意十二天后就让赵金哥和蒋震成亲了。
这成亲,还是越快越好,免得蒋震跑了。
赵刘氏和赵富贵两个人问日子挺顺利的,定两床被子也顺利,但最后打家具的时候,却遇到了一点麻烦。
天已经黑了,夜路很不好走还可能会碰到蛇,但赵刘氏和赵富贵两个人,却还是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往回走。
“你那个朋友是怎么回事?把我们当成穷酸了?竟然话还没说几句就把人往外赶……”赵刘氏不满地看着赵富贵。
她和赵富贵两个人觉得不能委屈了蒋震,就想打两样家具,结果刚一进门,才说了他们家金哥儿要成亲了,赵富贵那朋友的妻子,就迫不及待地把他们往外赶。
赵富贵没吭声。
“他们不就是怕我们跟他们借钱吗?也不想想,我们当初都卖地了,也没去麻烦人家……”赵刘氏又道。
他和赵富贵都是不愿意麻烦人的,当初其实可以借钱,但后来还是卖了地,就觉得非亲非故跟人借钱不好。
这么多年了,他们从未麻烦过人,结果竟然被赶出来。
赵富贵心里也不好受,他那朋友跟他有点亲戚关系,年轻的时候两人关系极好,他还帮过对方大忙,结果现在,就这么翻脸不认人了……
只是赵富贵不太会说话,也就只能沉默着了。
“明儿个我另外去找个木匠。金哥儿屋里的床板一不小心都被他压断了,别的可以等等,床一定要快点买一张。”赵刘氏道,突然又皱起了眉头:“孩子他爹,金哥儿屋里怎么有光?”
赵富贵远远看去,果然发现自己儿子的屋里有光亮透出来,那窗户还开着。
“这孩子也不怕费灯油。”赵刘氏有些心疼地说道。
赵富贵却隐隐察觉出不对劲来了,他家金哥儿,可不是会晚上点灯的人。
他拉着赵刘氏没再往前走,正想着心事呢,突然看到有个人影从那透光的窗户里钻了进去,然后窗户就关上了。
这……这……赵富贵被惊住了。
赵刘氏也被吓了一跳,怎么会有人钻进金哥儿屋里去?
“我们走路轻点。”赵富贵黑了脸,爬窗户的人是谁,他差不多心里有数了,现在就是特别地不舒坦!
这还没成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