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侦探刚才说的,什么诱导木首座看预言两回,那就有点刻意、不容易成功了。”
“所以,我要确保他先看到的是土首座会当掌门,我还是想先让他对付土,我和金再继续对付其余首座。”
“剩下的,我会看之后预言的进展再定,邪徒弟那边……”
杨夜不由敲了一下桌子。“也就是说,如果土首座死了之后,预言依然显示,邪徒弟会当掌门,那你就要对付风了?”
“对,按道理是这样。可是你们看见了,现在那璇玑石上一片空白,所以不存在你说的这个可能。再说,我确实没动过手。三月初五中午的午宴散场后,我就连风仙姑的面都没见过。无论是哪个风仙姑,我都没见过。”
云仙姑一直在为自己辩驳,现在已经有点面红耳赤了。
这会儿,顾良和杨夜都没再继续问什么。
她起身,再说了句“你们想想吧,我绝对不是凶手”之后,也就走人了。
云仙姑离开的时候,顾良低下头,没说话。
杨夜看一眼云仙姑的背影,再看向雪仙姑,指了指刚才他从风仙姑房里搜到的纸条:“这张纸条,你真的没见过?你也从来没有约过风仙姑喝酒吃花蜜啥的?”
“真的没有。我不知情。”
雪仙姑说,“那个花蜜,就是只要加了酒,尽管吃了一点点,也会醉很久的。”
杨夜再问:“那你和云仙姑,是谁约的谁?你们什么时候定下的,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雪仙姑想了想,说:“三月初四晚上,云找到我,跟我说,很久没跟我聊天了,初五她打算下午来找喝喝酒。至于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我俩当时是在主峰说的那事。我俩都去了这门派食堂吃晚饭。就是吃晚饭的时候,她跟我约下的。也许会有其他人听到,但我不知道。”
杨夜再问了几个问题,也问不出来什么了。
雪仙姑多瞧了他和顾良几眼,也就去别的地方搜证了。
杨夜侧过头,看向一旁低头不语的顾良,端起他的下巴。“顾良?是不想理我吗?”
顾良看他一眼,说:“我没事。我是生系统的气,又不是生你的气。我要是不理你,那真是太不知好歹了。”
杨夜道:“那我回来之前,从云仙姑那里聊出什么没?”
顾良倒也把从云仙姑那里得到的信息全部告诉了杨夜。
最后顾良道:“死者土首座身上有很多细小的伤痕,后脑勺也有肿块。他如果被困在阵法里,是可能导致这些伤痕的。这一点,云和金应该没有撒谎。”
“阵法杀人,我不认为事发之后会完全不暴露。而且,一旦阵法成型,可能殃及无辜。各脉的弟子也可能走进去。所以,云仙姑说,走到用阵法杀人那步,是下下策,是一个备选方案,而她的首选方案,是用玉衡笔改预言借刀杀人。这我是认可的。”
“而刚才你问了雪,雪说是三月初四那天的晚饭时间,云约她在初五喝酒。这件事,和云仙姑的故事也能窜起来。”
“因为她三月初五白天,应该是在遇见木首座之后,认为自己成功诱导了他第二天下午去看预言,她才会真正订下盗笔的计划,也就才会在这天晚上约雪仙姑第二日下午喝酒”
“云仙姑说,她的计划不完全是尽在掌握的。因为她不能准确把握木首座去璇玑石的时间,木首座有可能会在她改预言之前,就看到璇玑石了。这个说法,我也认可。”
“但实际上,就算她预言没有更改成功,木首座转而去杀邪,于她而言,也没有损失。”
“到时候,她把这件事说给风仙姑听,让风杀掉所有对邪徒弟有威胁的人……其实也不失为一条妙计。当然了,这个详细谈下去,有点扯远了。说回云仙姑目前做的事——”
“因此,云仙姑的故事总结为——她首要目标始终是土首座,借刀杀人没成功后,启用备选计划,趁着夜深人静,没有其余人卷入阵法的时候,杀了土。之后她会再查看预言,如果预言还跟邪有关,或许她会开始认真考虑对付邪,或者更准确地说,是考虑对付风的事情。”
“整个故事的逻辑,是成立的。”
杨夜轻呼一口气,不由道:“所以,到头来其实真正对我动了手的,可能只有土,他还被反弹咒弹死了——”
“至于其余人,木首座一击未得手后,就没纠结了;火首座来了两次,没结果后,也没有继续对付我;金更是有云在旁谋划,根本没想过要先对付邪……”
“大家之前说时间线,还有一层保留。他们并不是看到了邪会当首座的预言,就一定要布置个周全的计划去杀邪。他们只是先试着杀一下,杀不掉,他们也不会在这件事上耗费太大力气。因为他们其实跟云仙姑的想法,会是一样的,邪本身的地位,都是风抬起来的。”
“一次两次杀不掉邪,就算了。真的用术法,会暴露自己;而多次谋杀这件事的本身,也容易有破绽。到时候,如果被风发现,就得不偿失了。所以,与其费尽心思杀邪徒弟,不如布局杀了风仙姑,一了百了……”
“其余人说时间线的时候,保留这一点的原因,跟云仙姑其实是一样的。”
“他们都不想暴露自己对风仙姑的杀机。”
顾良思忖片刻,说:“对。所以,邪徒弟这个预言,背后真正指向的,其实是大家对风仙姑的杀机。但只除了一个人,雪仙姑。”
“目前,我们没有雪仙姑对风的杀机,也没发现她对土首座的杀机。她醉生梦死、玩忽职守,是不是真的跟整件事、包括掌门的竞争,完全没有关系……这确实也值得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