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一样。我这个人贪玩好吃,没长进,他们选我当长老,就是觉得我没野心。就算我独自一人看守璇玑石,我也不会干出跟我师父一样的事情。”
“我不仅没有上进心,我还不算聪明。我是师门里最差的那一个。我不可能有脑子谋划什么事情。”
“我是准备了能杀风仙姑的东西,因为她那里有我的把柄。我没什么真本事,这个长老的位子本来就坐不稳,要是她说漏嘴,我肯定会因为玩忽职守,而被集体罢黜。”
“只是,我虽然动过杀她的心思,但我一直在犹豫。风仙姑一直对我也还可以,所以这一百余年来,我从来没真正动过手。”
雪仙姑说完这话,之前一直怼她的云仙姑,倒是帮她说了一句话:“我的故事也有提到这一点。说是雪仙姑被选为长老的时候,我还很奇怪。因为论修为、论机关术什么的,她都比不上她的师姐师妹。她一直挺废柴的,居然能当上长老?”
“原来,大家看中的,反而是她没野心、脑子笨。”
那么,如果是这样,事情的真相,就应该更接近杨夜之前讲的第二种可能了。
——有人在风去九重塔的路上截杀了她,花蜜、剑伤只是嫁祸手段。
现在看来,这‘路上’,就是指的这片竹林。
至于真正凶器,则是毒针。
凶手可能带了不止一枚毒针,其中一枚无声无息进入了风仙姑体内,杀她毒发身亡,另一枚毒针,则不小心落到了竹林里。
只不过,这毒针不是来自雪仙姑,而是来自别人。
风仙姑武力值太高,其余几个首座也好、长老也好,都没法正面杀她,因此只能想旁门左道。那么,雪仙姑能想到用毒针杀人,别人也许也可以。
顾良看向雪仙姑,再问:“你房间的毒针是找谁要的?”
雪仙姑道:“嗯……大概七十年前吧,青穹举办过一次切磋大会。那时候很多人都来了这里,各路江湖人马都有。里面有个叫的人。他挺浮夸的,调戏过我。我跟他逢场作戏,处了一段时间,每天喝喝酒谈谈情。我跟他熟了之后,就问到他,我如果想杀一个术法修为比我高的人,该怎么弄。”
“没多久,切磋大会结束,他也走了。他只说他回去后帮我想办法。”
“之后,我就收到了他寄来的信。信里有三枚银针。你们看到的线索,就是他的信吧?”
“总之呢,信上说,把针跟我想杀人的东西放在一起,针就能认识他的气息,从而具有追魂索命的功能——”
顾良回忆了一下,问她:“切磋大会,整个青穹的人都参加了,那个暗器大师,我也是有印象的。所以说,除了你可能接触到这个暗器大师,其他人也可能有接触?”
雪仙姑点头:“是。但我不知道有谁。我跟他每次见面,基本都喝得醉醺醺的。跟他相处的细节,我都记不清了。也不记得他有没有说过,除了我,跟别的人也相熟。”
风仙姑听到这儿,连忙看向雪仙姑:“等等。那我想起来了。七十年前,也就是切磋大会结束后不久,你找我要过发簪,原来是因为你想杀我?”
当年风仙姑还有些奇怪。
有一天雪仙姑突然问自己,能不能把发簪送给她,说觉得自己的发簪太好看了。
雪仙姑不是爱讨要东西的人,估计也是对自己的发簪有眼缘,这才厚着脸皮提出讨要。
故而风仙姑不作他想,把发簪送给了她。
现在风仙姑才知道,这背后还有这样的缘由。
雪仙姑有点不好意思。“对……但我不是没动手吗?”
顾良看向其余人:“你们还有哪些地方是没有搜的?其他人房里有针吗?”
雪仙姑想到什么,说:“风仙姑啊,风仙姑自己房里就有很多针。”
风仙姑面露几分无奈,好像觉得雪仙姑说的这句话非常滑稽:“那只是因为我自己在练如何投掷暗器,除了针,我那里还有很多别的暗器,梅花镖啥的都有。”
“我那里,大到刀枪剑戟,小到匕首暗器,再来是一些鞭子、铁索,都有。我喜欢练这些,都有收集。但我那里的是没毒的。再说,我根本不知道那个风仙姑是谁。”
风仙姑房里有很多武器,甚至许多铠甲,这点杨夜刚才也有提到。
顾良蹙了蹙眉,只问:“那其他人呢?”
云仙姑上前,指了火首座。
“他!他房间里也有!另外我想想……木首座,他那里也有针!”
顾良想到某个关键,问风仙姑:“这种针是需要跟被杀者身上的器物待一段时间的。我姑且认为,这针有识别气味、存储气味、以及追踪气味的功能。”
“那么,除了把发簪送给雪仙姑,你还有没有把随身之物,送给过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