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为顾良包扎的过程，杨夜的面部表情都十分严肃。

顾良抬起眼睑瞧他一眼，不用问，也知道杨夜是觉得自己不该帮他挡刀，他肯定想对自己说，他一个人完全能来得及反应、继而自行应对过去的。

但顾良当时着实也没能想太多，越过杨夜的肩线看见钱化学袖子里寒光一闪时，本能地就挡在了杨夜的身后。

顾良心里琢磨着，杨夜这会儿一直闷着不吭声，估计是在想怎么“教训”自己。

他明明很生气，但他不能显得太凶。

毕竟自己为他受了伤，他怎么都不能对自己发火。

但在不发火的情况下，怎么让自己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以便让自己不再犯，是杨夜在考虑的问题。

顾良琢磨清楚了之后，忽然觉得——自己已经十分了解杨夜了。

不过杨夜原本也不是什么难懂的人。

也就第一印象以为他是个笑里藏刀的笑面狐狸，实在是他那身没穿规整的西装、那副银边眼镜、以及他不正经的表情造成的。

其实杨夜是很直接的一个人。

过了一会儿，顾良看见杨夜张口了，估计已经想好训斥自己的措辞了。

于是顾良赶在他说话之前，抢先问了句：“我脸上伤口大吗？”

杨夜盯着他，目光非常严厉，并且没有回答顾良的问题。

顾良眨了一下眼睛，学杨夜平时调戏自己时经常用到的句式，道：“瞧你这表情。好像我破相了，你就不喜欢我了似的。”

杨夜：“…………”

杨夜咬牙切齿了好一会儿，又要开口。

顾良及时抬起还能动的右手，放到杨夜肩膀上，然后头往前一蹭，把嘴凑在他耳边。“5点了。先投票。然后我们去食堂？我饿了。你给我做排骨？”

“顾良，你别老想着岔开话题，今天的事情——”

“先投票。”

“顾良，你给我听着——不是你……”

话到中途，杨夜声音骤变，是因为顾良侧过头，亲了一口他的脸。

顾良再道：“其实原本是想和你讲道理的。比如我不过只是做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比起你为我所做的，根本微不足道。不过我知道你听不进去。所以……别生气了。你还真要生我的气啊？”

“顾良——”杨夜声音放柔。他实在拿顾良没办法。

顾良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觉得基本把杨夜哄好了，颇有成就感地拍拍他的肩。“马上5点了，杨老师，拿出卡牌，投票吧！”

下午5点整。

杨夜和顾良完成投票，选择的对象自然是。

半个小时后，系统公布了投票结果，钱化学被票选为凶手，大家需要把他关进201教室。

系统还通过广播表示，如果明天下午5点之前，不再有第三起凶杀案发生，那么钱化学就会被确定为本次连环杀人案的真凶。

他将一直被关押在201教室，直到大桥修好、警察能赶到这个学校将他缉拿归案。

尽管听到了系统关于后续事项的宣读，但大家都暂时放了心。

因为不管是从推理的角度、还是钱化学后续反应的角度来看，他都是真凶。

这意味着，无论如何，这个剧本的第一阶段总算是要结束了。

顾及着顾良肩膀受伤颇有些严重，杨夜没让他跟去教学大楼关押钱化学。

临走前，杨夜紧紧抱着顾良，亲了一下他的额头。“总之，以后不许再这样。万事有我。我会保护好你，当然也会保护我自己。”

“我现在去关钱化学，然后去食堂做排骨，做好了，我给你端过来。你就待在这里等我，哪里也不要去。”

杨夜絮絮叮嘱了很多，顾良也温顺地一直点头，算是答应了杨夜。

杨夜再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这才离开。

大门关上的那一刻，顾良的卡牌也震动了起来。

顾良从口袋里摸出卡牌，端起来一看，发现自己收到了新剧情。

顾良看见第一行字的时候，就皱了眉。

——那是鲜红的、如血一般的一句英文。

“kill_them_all。”

——杀了他们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