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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欢轻笑问，“你愿意说吗？”

潘森握住他的手，两人晚饭后在小区内散步，月光正好，漫天星星，潘森手心出了一层汗，“我从未讲过恶魔的事情，是因为……我没脸提这件事。”

“小鱼，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做过什么，我都支持你，这也不是你的错，种族的诅咒不是你一个人能改变的，不管何时何地，何年何月，爱永远都是错误的。”欢欢非常理性，“恶魔也没有错，他只是履行自己的约定，这是他和人鱼族的契约，我们谁都没有错。”

这几年受的离别之苦，只是命运作弄。

欢欢对恶魔从来没那么大的恶意，不管他是不是可乐，是不是陪伴他多年，他都不憎恨恶魔，并不是因为对可乐有感情，他越长大，越理想，思考就越全面，已经不是当年爱恨极端，又很自我的人了。

他和小鱼都没错，他们有缘，却无法相守，是因为种族的问题，恶魔也没错，他和人鱼族的契约已经进行多年，既然是契约就一定有代价，每个人都会遵守契约，人鱼族的族长当年和恶魔有契约也没错，他只想保护自己的种族，不如外来物种的干扰，也不希望陆地和海洋生物混为一天，一天一地一海洋，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的界限，谁都没有错。

“你不恨恶魔吗？”

“我和阿娘挺像的，余生那么长，我不像恨谁，浪费我的生命，我只想和自己的家人，爱人好好地生活。”欢欢实话实说，“你恨他吗？”

“我不恨，只不过……对于海洋而言，我是一个罪人，我很自私。”潘森心里也难受，这是从他回来后，第一次谈起海底深处，“恶魔死前，已经很虚弱，可他想要置我于死地，也很容易，那时候我和恶魔宫殿外的生物混战，他们死伤很惨，大家心里都不好过，我们总想两全其美，他临死前，希望我能遵守人鱼族契约里最后一条，他就愿意成全我们？”

欢欢已经猜到什么了。

“不能有后代？”

“是，人鱼族不得和外族生育后代，这是契约的底线。”潘森说，当时他无心和恶魔纠缠了，本来他对后代也没那么执着，可他知道欢欢执着，那时候他只想结束这无穷无尽的离别，尽快回到欢欢身边，就算恶魔死了，海沟生物那么多，他当时也重伤，继续撑着也两败俱伤。

欢欢点头，“没关系，我理解，这不重要。”

他重复说，“真的一点都不重要，异火族有我和阿娘，以后有弟弟和妹妹，这就够了，几千年后，星球变成什么样，我们要去哪儿生活，人类科技发展到什么程度，大家都不知道，前些天科学家预测总有一天，我们还来不及移居外星球，我们星球就灭亡了，那我们这一代人来承受就行了，不必带着孩子一起承受了，这么一想，是不是就释怀了。”

“你别安慰我，我知道你很想要一个孩子。”

欢欢低头一笑，摸了摸潘森的头，“我把你宠成一个孩子，这不就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