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叶云亭便带上季廉出了门。出门前还特意挑了最喜欢的烟青云雷纹长袍换上,连身上配饰都是精挑细选过的。
李凤歧目送他出了院子,问来寻他的朱烈:“你觉得王妃今日像是去做什么的?”
朱烈挠挠头,心想打扮得如此俊俏,像是去会情人的。
但这可是王妃,王妃若是去会情人,那王爷头顶岂不是……他难得机灵一回,斟酌着道:“打扮得如此风雅,想必是去会友吧?”
李凤歧哼了一声,不满之色溢于言表:“会友需要打扮得这么仔细么?”
平日在他面前,也没见如此精心,是他不值得吗?
“可能是比较重要的友人吧……”朱烈惴惴,心想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啊。
而且方才王妃在时你不说,现在却对我发牢骚,但我啥也不知道啊。
朱烈心里苦。
李凤歧瞪他一眼,不高兴地转着轮椅回屋了。
朱烈苦着脸跟在后头:“王爷,我还有事要禀!”
却说这边叶云亭上了马车,出了王府,还是有些忐忑。
他再三审视自己,不确定地问季廉:“我今日穿着可妥当?应该能看出来过得不错吧?”
从前他被拘在国公府里,几乎没机会与先生和师兄见面,书信往来时先生问他过得可好,他不愿二人为他担心,都一律说好。
但先生和越师兄都是通透之人,看破不说破。昨日写信来,还曾委婉地问他是否方便出门相叙,若是有不便,便想办法将先生给他带的书籍和礼物托人转交。
两人之所以会如此问,显然是听说了京中的风言风语,担心他在王府过得不好,犹如从前在国公府时一样。
因此这次他出门相见,生怕穿得随意了,先生和师兄以为他过得不好,因此极力将自己打扮得精细些。
季廉上下扫视他一眼,极力夸赞道:“少爷今天俊俏风流,妥当得很。”
少爷本来就生得好,这段日子在王府过得舒心,气色也好了起来。再被这华丽衣裳一衬,在季廉看来,这满上京里也找不出一个比他家少爷更俊俏的公子哥儿。
叶云亭闻言才略略放了心,抱着忐忑地心思等着与故人相见。
……
相聚的酒楼在昭乐街,马车经过昭和正街,往右拐,穿过两条胡同,便是昭乐街。
昭乐街靠近坊市,三教九流汇集。比起正街来,略显脏乱和嘈杂。
望月酒楼便坐落在昭乐街的中间路段,王府马车在门口停下时,嘈杂的人声便顿了顿,都诧异地打量着窗帘紧闭的马车,心想这是哪位贵人,竟踏足这小小的酒楼。
叶云亭自马车上下来,季廉紧随其后。
酒楼的伙计不识得叶云亭,却认识常来往的季廉。他反应了一瞬,便猜到了叶云亭的身份,忙笑着迎人进去:“原来是叶公子,常先生与越公子在楼上雅间等着了。”
叶云亭朝他颔首,在他指引下上了楼。
到了雅间门前,他脚步顿了顿,倏尔有了些近乡情怯之意。
他正踌躇着时,就见雅间门被拉开,一张爽朗笑脸自门后探出来:“师弟,你不进来,在门口发什么呆?”
叶云亭看着他那张与幼时相似却又有极大变化的脸,有些经年恍惚之感,但却并不生疏,他迈步往里,含笑叫了一声“师兄”。
越长钩叫后头的季廉跟上,勾住他的肩带着人往里走:“这么多年没见,你果然还是老样子。”说完又打量他一番,补充道:“似乎还圆润了些,看来我与先生是白跑这一趟了。”
叶云亭被他按在案几前坐下,方才诧异道:“这话怎么说?”
越长钩在他右侧坐下,耸了耸肩:“我与先生听说你被送入永安王府冲喜之后,便日夜兼程赶回了上京,昨日刚到,便去了王府给你送信。”
叶云亭这才知道,先生此次突然回上京,竟然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