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绥:“嗯,有一点。”
宋喻:“那就赶紧睡吧。”
谢绥说:“你还记得你今天问过我的话吗?”
宋喻啧了声:“记得,我问你怕不怕鬼,你还说不怕。打脸了吧,不过也不羞耻,鬼神这种神神秘秘的事情,正常人都会怕。”
“好。”
宋喻开始逼逼:“不对诶,我发现你对前面那些人头啊血啊什么的,反应都没那么大,是最后看到那个坟墓,才开始怕起来。你是不是怕死人啊。”
谢绥笑了下,淡淡说,“应该是怕死吧。”
宋喻愣了一秒,开始安慰他:“哇,别担心,反正人迟早是要死的,看开点。怎么我们越聊越哲学。”
谢绥说没有解释什么,眼眸深冷望着前方,声音却很轻说:“好,我不担心。”他几乎是轻喃,声音温柔:“晚安,喻喻。”
喻喻。
宋喻差点手机都没拿稳。耳朵微红,怪不好意思:“瞎乱喊什么啊。”
远处是万家灯火。
冷风从下贴墙而上。
谢绥低头,短促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这里,是他第一次认知生死的地方。
孩童时期穿裂天地的一场暴雨,和从上跃下的女人,成为两辈子无论如何都无法忘记的的画面。
人世间除了生死,都是小事。其实生死也是小事。
现在又一次认知。
有句古话,描述至死不渝,叫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谢绥关上手机,转身往房间走。
——哪怕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喻哥不去找十三中的麻烦,姚锐自己送上门来挨揍?】
主楼:别提了,我一个朋友快被他小弟烦死了。各种打听喻哥的来头和平时常去的地方,说要约架。约个锤子,他看喻哥理他吗?
1l:???这月考将近,喻哥一天到晚都在图书馆,两耳不闻窗外事,应该不知道吧。
2l:十三中都是群什么垃圾啊。
3l:别说了,听说他们已经打算下午堵在图书馆门口,和喻哥打架了。
4l :艹,犯我一中者,虽丑必诛,快打电话告诉灭绝师公,保护我老公!
5l:不会有事吧我老公前几天才伤到了手呜呜呜
宋喻一个星期前确实把手伤着了。
打篮球,操场上突然冲出一条狗来,吓得他魂飞魄散,一个不留神倒在地上,手腕扭了。
当时整个操场都吓到。
是谢绥大步跨过来,神色冰冷,扶着他去医务室的。
之后一周不能写字,他的作业基本上都是谢绥包了,还别说,挺爽。
就是从此,体育课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谢绥的监视下,再也不能自由活动了。
好不容易解除绷带,他觉得自己彻底痊愈,然而,谢绥连他写字的时间都控制着,只能动右手两个小时,剩下的复习时间只让他看书。
景城一中越到期末,越是考试频繁。
月考周考,接连不休。
宋喻也算是身残志坚。
每周六都会来学校图书馆,复习学习。
他当然也不会让自己一个人,揪着成绩吊车尾的马小丁,一起被数学折磨。数学课代表已经放弃治疗,瘫倒在桌上,马小丁疯了:“对数函数指数函数幂函数,为什么能同时出现在一道题中,这是什么旷世三角虐恋。”
宋喻道:“期末考后有家长会,你掂量一下。”马小丁被“家长会”三个字一刺激,又坐了起来。
但是他看了题半天,颤巍巍选了个c ,算是为他们的绝美爱情奉献一份祝福。
搁下笔,马小丁恹恹说:“别提家长会,提点开心的,元旦晚会不是要来了。喻哥你有报名参加吗?”
元旦晚会提前一个半月,就已经开始准备了。高三年级忙于学业,所以重头就在了高一这里,每个班除了硬性规定要表演一个节目外,还允许推选两三个同学上去。
宋喻转了下笔,嗤笑:“你们怎么什么都要我去掺和一脚,虽说我的确很优秀,但还是得收敛点,给别的男生一条活路。”
马小丁说:“我们班表演个啥啊,文艺委员说是演话剧,苍天啊,我从幼儿园开始演的就是白雪公主,能不能这次搞一下葫芦娃,同样都是七个小屁孩,够凑数的。我可以友情客串爷爷,这样我就多了七个孙子。”
宋喻笑骂:“美得你。”
他们正聊着,忽然马小丁的一个小弟跑了进来,一嗓子把阅览室的人都吓到了:“喻哥!大事不好了!”
宋喻:“……”这都是什么破烂传话。
小弟说:“图书馆外来了一群人,十三中,堵在那里不走了,说是今天你不出去,谁也别想走。”
宋喻:“老师呢?”
小弟道:“他妈的,他们就是算好了。周六,这里离保安室远,没人知道。姚锐还放话,今天来一中豁出命也要打你一顿。”
宋喻一脸不忍直视:“他脑子有问题吧。”
放下手里的书,刚好现在复习完一章,他闲得慌。受伤之后,他感觉自己被憋了好久,现在急需证明自己。
宋喻站起来,长腿一跨,风风火火地出阅览室,就撞上了,替他拿书过来的谢绥。
四目相对。
谢绥微笑:“去哪儿啊?”
宋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