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门目光一闪,发现了一个问题,用漫不经心地语气向飞段问道:“这里看上去挺普通的,与周围的环境没有任何区别,你在空中是怎么准确定位的呢?”
以刚刚八咫鸟的飞行高度,凭飞段的瞳力,应该是看不清地面的环境才对,长门看向飞段的目光中透出了一些怀疑。
飞段闻言愣了一下,打了个哈哈,笑道:“大概是因为来得次数太多了吧,我可是很虔诚的。”说完,他像往常一样闭上双眼,拿起挂在脖子上的项链亲了亲。
“哦?宗教的力量吗?”长门眯起双眼,“这个就很难让人理解了······”
“所以,你才需要来见识一下啊。老大。”飞段赶紧睁开双眼,非常傻气地举起双臂大叫道,“邪神的力量可是很伟大的!!!”
树林里响起了鸟雀被惊扰后,扑腾着翅膀飞走的声音。
长门面无表情地看着飞段,飞段则身体僵硬地看向长门。
场面一度极为的安静,飞段的脑门上渐渐冒汗,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长门等了一会儿,觉得让他这么尴尬下去也不是个事,主动接过话茬,道:“教义就是杀戮是吧?”
飞段的表情这才有所缓和,变得放松了一些,用听上去很假,好像在掩饰着什么似的声音,高声叫道:“没错!老大,往这边走,没多少路就能到了。”
他开始在前面领路,弯着腰往植物茂密的地方钻。
长门表情平淡地跟在后面,时不时挥手,将挡在面前的树枝拨开。两人保持着四五步的距离,走在树影婆娑的林地里,可以看到周围杂草树木间,掩映着一些残破的石制雕像,风格极为诡异,分不清是兽还是人,上面涂着已经很难看清的,褪色严重的颜料。
走出林地后,顺着一条羊肠小道绕过山腰,刚刚走到另一侧的山脚,一股凉风便迎面吹了过来,面前是一处光线阴暗的山谷,耳旁能听到流水潺潺声,以及两侧的山上,枝叶随风晃动的沙沙声响。
一个光头老男人正背对着他们,弯腰从山谷的溪流里用双手掬水喝。
也许是听到了两人的脚步声,他像一只老王八一样,弯着腰慢慢地回头望了过来,目光在长门鲜红色的长发上停留了一会儿,便牢牢地定格在了飞段的身上,脸色发苦,瞬间显得有些绝望,手上捧着的清水也洒回了小溪:“你······你又来了啊。”
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要哭出来一般,也不知道跟飞段是个什么关系?
“当然了,邪神教每年一次的聚会,我怎么可能不来?”飞段理所当然一般地回答,“其余的人呢,都在里面吗?”
“是······当然。”光头男人苦着脸道,“都在里面。”
看上去有些难言之隐,但飞段却没有丝毫在意,回头对长门说了一声:“大家都在里面呢。”便好像一切如常一般,大大咧咧地向山谷深处而去。
长门沉默不语,跟在飞段的身后,经过光头男人时,用轮回眼与他对视了一眼。
光头男人身体一震,目光瞬间失去焦距,变得涣散了起来。长门朝他所在的地方,迈了一步,瞬间出现在光头男人身旁,拍了拍他的脑袋又眨眼间返回,好像什么也没做过一样,继续与飞段保持四五步的距离,朝明显更加阴暗的山谷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