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看向远方,太多的粘稠鲜血,在低洼处被汇聚起来,又深又宽,如同一片片血湖,凝结在地面上,直到遥远的地平线。
略高的山峰间奔涌的一条条“血河”夹杂着尸骸逆势而上,被不知名的力量牵引着冲向天空,与黑色云层中流下的一条条血带连接在一起,挂在空中,一动不动。没有丝毫的活力,充满了死一样的寂静,以及浸入了太多污秽的黏糊感,就像是某种生物的体液一般。
长门盯着那些古怪的液体看了看,突然眼前一花,感觉到了一阵恍惚,然后脑部微震,有了点晕眩的感觉,不由得轻咦一声,用轮回眼的瞳力驱逐掉了身体的异常,才从恍惚感中摆脱了出来,啧啧称奇:“这鬼地方,还真邪门······幸好,轮回眼没有拉胯······”
其实他想想也能明白,对于这间秘室而言,轮回眼就相当于是钥匙一般的存在,里面有一些只有轮回眼才能免疫的副作用实在太正常不过。
长门摇了摇头,恍惚过后,再看看眼前的壁画,视线还有点模糊,而就在这种模糊的视线中,他眼前壁画的主旨似乎发生了改变,其所描绘的,不再是一场关乎世界命运的决战,而是一个世界级的超大型仪式,以全世界为根基,所有人类的血肉为材料,利用他们饱受痛苦产生的精神力量,在天地间试图凝结出更深的恐怖。
而在这样恍惚的认识中,长门觉得,大筒木兄弟脚下,那坚硬的地表,都显得脆弱无比,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拼命地想破土而出,那东西在鬼哭狼嚎着想要挣脱束缚,而冲天的血河只是它张大的嘴巴里,啐向天空的口水而已······
“······这是错觉吧???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至少吐口水这个,肯定是我自己想出来的!!”长门有些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双目中再次浮现寒光,将壁画带给他的精神污染彻底抹掉。
所恐惧的,不是死亡,而是孕育。
精神污染被清除的最后,一行血字,在长门的眼帘上跳动了一刹那,消失不见。如同最后的谶言,又好像是从远古留存下来的意志。
长门皱起眉,低头想了想,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可是,这关我屁事?”
他的内心深处,叛逆的冲动开始燃烧,很想对这壁画藏头露尾的一面,大肆批判一翻,好好教导它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的人间真理,忍了又忍才没有一巴掌将它拍碎——毕竟这壁画看上去就很有年头,怎么说也算个古董了啊。
长门默默地计算着,这东西以后搬出去卖能卖多少钱,选择大度地选择了它。
“······真是,大开杀戒了呢。”
跟着别人的节奏走,费心猜迷可不是他的作风,长门的视线又落回到壁画上,所关注的还是一些更简单粗暴,“有价值”的情报。
可是,他很快就发现,想通过壁画看清死了多少人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整副画面的“写实”,靠的是一种半实体化的查克拉与精神能量的组合。所以,他只能通过壁画,感觉到极为恐怖压抑的气氛,并直接领会创作者的意图,也就是说,对那个不知名的创作者而言,此时的世界就是活生生的地狱。
“这有屁用?”长门的语气有些叹息,又不甘心地盯着大筒木兄弟看了看,发现怎么也看不清他们的查克拉后,就对这副壁画失去了兴趣。
他的目光,扫了一遍前面看过的四副壁画,正准备看向下一幅时,愣了一下,接着,他带着重新确认的想法,又扫了一遍前四幅壁画的内容,挠了挠头。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从第一幅到第四幅,画面的中心分别是大筒木辉夜的正面,侧面,背面,以及十尾。如果当连环画看的话,就是在暗示辉夜转了个身变成了十尾?······恩,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确实是很有价值的情报,但是!对我来说,还是屁用没有啊!!!”
长门这么自语着,视线落在了第五幅壁画上,而这一次,站在壁画最中心的,终于不再是辉夜或与辉夜有关的东西,而是变成了六道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