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又能如何,秦军不退啊,为之奈何。子房,你还是先逃吧,去齐国、楚国……”
“不,我不去,我宁愿与父亲一起修渠,也不会逃的!”少年悲声道,这些他如何不知,但又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一家亲人入秦受死?
于两人抱头痛哭,悲愤无比。
严江抱着鸟,看得津津有味,然后低声道:“哇哦,陛下看到没有,这真是暴秦现场了,你就别喜欢秦国了,换一个吧。”
陛下闻言大怒,又抓了他一爪,他不敢出声,受了,然后又挨了好几爪……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快月底了,大家想要国家宝藏体番外还是知乎体呢?国家宝藏可以选阿育王刀和狄奥多图之令,知乎体就是《我老婆天天想着出门看美人冷落我,我该怎么办》,由严江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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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辩论
严江听了一耳朵,转身就走了。
并有半点出手搭救的意思,这点小事,对将来的汉初三杰只是一点波折而已,犯不上把自己填进去,这种小美人的内里还不坚定,没经过国破家亡的磨砺,过几年再看也不迟。
倒是秦王,他到底想怎么样啊?
严江打晕看守马厩的仆人,把阿黄牵了出来,一行三个潜行出去——虽然中途有不少人守卫,但对严江来说,把看到的人都收拾了,也算是潜行了。
然后转入山岭,便没人能找到他们了,严江最喜欢古代世界的一点就是植被茂密,走几步就能看到,非常有安全感,就是阿黄不喜欢而已,既然已经出国了,那是不是可以回到找秦国使者,把阿黄还给秦王算了。
不能翻山越岭,带着它很不方便啊……
于是又花了点时间,入了新郑,这里城高民富,水路繁华,商贸来往,人流如织,商品经济比洛阳更强。
严江想着韩非既然要入秦,还是提前一见好了,结果一问,说公子非不在自家的公子府上,他早已经被公子安收拾行装,派入秦国使者的驿馆中,要他速去事秦,不得有误。
既然知道了下落,严江便不急了,他一路上游荡,观察着这里的商品,发现多是卖出各种铁器,买入粮食盐酒,这里的铁器质量非常好,严江买了几把小刀,发现这已经是白口生铁,代表其中的科技含量已经不比自己在陇西建立的高炉差了,甚至还有过之。
不过等他仔细打听了一下后,知道这铁器冶炼是韩国绝密之技,只有那么三五个高层知晓关窍,传说懂行的铁匠们都是奴隶,终生不能出治铁之地,且很多被割了舌头。
他还听说,这些都是为了防范暴秦,因为秦国青铜武器便已经可卷天下,若是得到上好铁器,韩国就更艰难了。
啧,如此作为,这科技点怎么点得出来啊。
严江最怕这点了,这上下五千年,许多绝技就这么失传了,如果国家能给每个技术发明的一些土地补偿,那技术肯定能飞快储存起来——在古代,土地才是最贵重的东西,金银铜铁都得靠边。
“铁若降一钱,粮便能多一升。”严江写着自己的游记,“铁具易耕,能降民力,让良民多开土地,韩国上下为贵族垄断,民不得利,自然弱小。”
陛下看着他写,还不时还点点头。
严江于是带着陛下去逛街,说是逛街,其实是去秦国驿馆之中见见韩非,也算不白来韩地一趟——说来这位法家的韩非子运气也是非常不好了。
虽然出生王族,但因为天生口吃,他不为韩王所喜,发愤图强与著书立传想要强韩,奈何写得太深奥了,远不如荀子孔子那么易懂,而且多有偏激之语,若得韩王不喜,备受冷落。
严江读过他的著作时,就基本上猜到他被冷落的原因了——在《韩非子·八奸》和《韩非子·五蠹》里,他把儒家、纵横家、游侠、逃摇役、商人五种人都认为是驻虫,应该铲除;君王的妻妾、侍从、亲戚、收买人心的臣下都认为是奸贼,都应该严加防备。
他有这样的认识是有原因的,韩国就是因为重用贵族门客游说,以贵族亲疏为标准治国,将与君王的亲密度当成权利的标准,可以想见,他这的话法在韩国有多不受待见,反而是秦王对他的学说各种追捧,尤其是那句“君者不以言谈教,而慧者不以藏书”十分推崇,认为百姓就傻傻的当他手下的武器,天下的书都烧了好了,只给该用的人知道。
严江知秦王心思坚定,平头哥都没他头铁,平时都不和他讨论政治理念的。
他只是想见这不定能再见到的历史名人而已,大秦的使者一向不会是什么位高权重者,秦王没追究他跑掉的责任,那就代表身上的虎皮可以再扯扯用着。
至于一定要跟来的陛下,就让他跟来好了。
新郑晚上没有夜市,只有月光做为灯火,不时有贵族门客在阁楼酒肆中放声欢歌,更有马车出入仆僮随行的贵族,前去各处赴约,看不出一点秦军压境的紧张氛围。
严江找到了秦国使臣的下榻之地,那是一处修筑的极为豪华的驿官,门扉高大,车水马龙,不时有贵族带着重礼入内,似乎其中正在举行一场华丽庞大的宴会。
他一时好奇,拿着自己的验传由正门入内,他衣着寒酸,又是秦服黑色,让经过的韩地贵族隐隐色变,却又不得不堆起笑脸。
但才入其中,他便咦了一声。
内首坐的,居然是蒙毅。
正无聊欣赏丝竹歌舞的俊郎青年面无表情,神色淡漠,拒人于千里之外,旁边还坐着李信???
这个平时二不郎当的少年人如今鼻孔朝天,一派傲气,更不用说身后的秦军士卒一个个都板着冷若冰霜不容侵犯的高傲脸,全然看不出在秦国时这群人挨个橡皮箭就鬼吼叫,输一场都嗷嗷叫着要灌死赢方,打个平手都要把他这裁判眼光往死里喷的的模样。
正好,舞娘们做了一个分水两行的舞姿,让开了中间,严江正好落入蒙毅的眼眶,杯子立刻就落了下来,场面顿时一静。
严江神色不变,微笑道:“哎呀,蒙将军好像不见。”
“你这竖子!无情无义!亏我还当你是兄弟!”蒙毅还未说话,李信便拔剑而起,“不辞而别竟然还敢出现,你可知这半月我等找不到裁判,已经在训练场围殴数次,伤了十几个兄弟!”
严江躲闪不及,只能提刀格挡,吓得周围舞姬尖叫逃窜。
那真刀真枪,寒光耀目,躲闪挪移间尽显名将风采。
见两人在场中大打出手,蒙毅不但不拦,还悠然地另外倒了一杯酒,示意秦卒把去路挡了,让大家好好观赏舞剑,还称韩舞绵软如水,如今大家倒可看看秦地武风。
在场宾客瞬间冷场,面色不虞——你大军压境强索我国公子重臣,居然还如此炫耀武力,简直就是秦匪,难怪都是些黄钟毁弃,瓦釜雷鸣之徒。
蒙毅视若无睹,只是看严江又三两下拿下李信,遗憾地瞥了一眼远方,这才懒洋洋地表示天色已晚,谢谢大家捧场,各自散了吧。
于是舞者离去,贵人拜别,留下秦人与一名四五十来岁的清瘦文士,他一身锦袍,面色淡然,只是眉宇间竖痕甚深,似乎长期郁郁,比常人更显老态。
这应该是韩非了,严江突然就想起当年b站有一部动画里被狂刷的政非和良非,心想若知道有这样的年龄差,你们萌的cp怕是要凉啊。
“你怎来韩了。”李信收起剑,对严江愤然道,“王上对你何行宠爱?你怎能就此离他而去!?”
“这个,还真不知。”严江微笑道,“阿信你倒是说说。”
秦国君臣都甚少用表字,六国也因此称为蛮夷,字以表其德,暴秦无德。
“你在秦时,大王曾与你同吃同睡,言听即从!你离秦之后,他深恐你外出不便,称是奉王命出游六国,要诸君皆以礼待之,否则必不轻饶,”李信甚是不平,胸口起伏不定,怒道,“大秦数百年,你是第一个有此礼遇之人,如此都不是恩宠,如何才是恩宠。”
严江一时被秦王的骚操作煞到了,一时竟有些哑口无言,不由苦笑摸着陛下,对上首的蒙毅道:“郎中令认为呢?”
这么一搞,六国自然要供起他来,至于说用嘛——君不见当年苏秦入齐,直接把齐搞得灭啊。
蒙毅浅浅一笑,俊朗非凡:“王上所为,必有其因,毅不敢置评。”
李信寻思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便见严江已经跪坐到那清瘦文士面前,为其斟酒以敬:“久闻先生大名,有幸得见,可饮一杯否?”
“你怎么知道他是韩非?”李信好奇问。
蒙毅微笑道:“韩公子与我们秦人相差甚远,一见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