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小声呼喊,微笑道,“郭开任人唯亲,打压异己,赵国如今人才凋零,李牧之外,余者皆不足虑。”
“桓齮如何?”秦王如今手下将令众多,桓齮是如今成绩最好的一个,他解燕国之围,又拿下邺城,已经有“小白起”之称。
严江皱眉,这人在秦朝明不见经传,不是水货就是夭折了。
秦王也懂的他的意思,但也有自己的考量,桓齮如今威望最高,不用他于士气有伤,王翦行事虽稳,若能相合自是最好,但先前攻邺,主将王翦、次将桓齮、末将杨端和三人一起,互起冲突,并未拿下邺城,倒是各自分开拿下邺城不说,还拿周围栎阳九城与阏与险关。
“桓齮行事贪功冒进,但士气超绝,战之若无大胜,必有大败,”秦王细细思索着其中关窍,神色凝重,“王翦行事胆大求稳,杨端和正奇相辅……”
他心中飞快有了成算,此次可让桓齮领兵,只是为防万一,可让王翦于太行八径接应,若无事便好,若有变,十万秦军亦有退路。
思及此,他看阿江的神色便温柔很多,然而对方并没接收到他的意思,在皱眉之后,便又低头去玩熊猫。
他心中不悦甚重,便本能地靠近了些,习惯性地把他怀里的毛团掀开,凑近吻了上去。
严江先是一愣,然后长长的睫毛一眨,来不及反应,秦王政便面色如常地退了回去,若无其事地回到案前,继续翻阅秦简,如果不是唇上微微湿润的触感,他会以为自己出现幻觉。
这下,滚滚的攀爬也无法吸引他的注意力,他神情严肃,坐到秦王案前,抱胸凝视。
“陛下何意?”他皱眉问。
“昔日寡人不理会卿,爱卿不也如此行事么?”秦王眉目端正,贵气昂然,只是语调漫不经心了些,“往常寡人如此主动,卿早就喜不自甚,如何,今换了皮囊,往日恩爱便不作数了么?”
严江想着往对陛下的亲亲抱抱,一时还真难以反驳,皱眉道:“尊卑有别,于礼不合,王上还是不要再……”
“卿不喜欢么?”秦王突然问。
严江被噎住了,随后有些羞怒道:“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
闻此言,秦王淡然放下书简,好整以暇地抬首,那一瞬间,他目光温柔,唇角微弯,连语调里都仿佛带上春风般的轻快,他说:“错了,正是此题!”
严江终于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又推开了努力爬上来的熊猫,强行让脑子冷静下来,问道:“当真是这个问题?”
秦王颔首。
“那,是哪种问题?”严江目光凛冽,手指扣住了腰带,轻声道,“是高山流水伯牙子期,还是龙阳之好弥子分桃?”
知音精神上的喜欢没关系,但如果是后者,开后宫开到我头上——严江默默地想,那我现在就捅了你的肾。
秦王其实自己也没想清楚,但他有着bug般天生的危险闪避,如今这生死一问,他郑重无比地道:“自是知音相守,与子同游,与子携老!”
想到和陛下这些年生死相依同游山河,亲亲抱抱同吃同睡,严江的神色略略缓和,思索着这些日子秦王的认真关心,虽然还难以将陛下和秦王两者完全代入,但他们心意相通却是做不得假。
既然他没有把自己扣进后宫的意思,还愿意让自己随便去六国浪,那就一切好说了。
他神色瞬间温和,微微一笑,璨若阳光:“如此么,那便不是问题。”
秦王凝视他半晌,唇角也带上笑意,一时间,两者间竟是说不出的气氛温柔旖旎,他心情大好,傲然道:“既然你亦喜欢寡人,就不应二心!那只貘兽,便不要留了!”
!!!
这怎么可能?
这可是国宝啊,因为路途颠簸又被恐吓无食,失去了母亲、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国宝崽崽啊!
严江低头看着怀里熊猫正努力地啃脚脚,又抬头看着傲然尊贵的秦王,一时间陷入两难,陛下都已经是人了,怎么还是这么善嫉……他用带着恳求的语调熟练地哄道:“陛下放心,我只是见这小貘失了父母,孤苦难活,等它略略长成,我便将他放归山岭,如何?”
“当真?”秦王目露怀疑。
“千真万确!”严江指天势日地保证道,“如果做不到,我让你吃了我!”
秦王一想这路上确实长大的崽儿们都被它放生了,也没见阿江去追回来过,于是便点头做罢。
严江这才松了一口气。
开什么玩笑,这是国宝啊,放是不可能放的,这辈都不可能放的。
你又不能真吃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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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攻赵
和秦王说好后,严江开始沉迷于熊猫喂养。
他对这种国宝喂养懂的很少,但好在这年头的野生动物抵抗力和生命力都超级强,一点不柔弱,他给它起名梦梦,有了新欢后,他每天抱着喂奶铲屎,梳毛溜弯,冷落了花花陛下等一干旧情人。
梦梦刚刚出生两个月的模样,小小的身体毛茸茸软趴趴,遇到事情就钻他的怀里,平时在宫里翻滚爬树,然后掉下来,引着众多宫人围观,看它蠢蠢的模样心情似乎都变得好了。
严江连去讲学都抱着他。
咸阳学宫如今已经非常热闹,便宜量大的书籍让贫寒的学子节约些也可以咬牙买上那么一两卷,很多盘踞咸阳的六国贵族也喜欢来听讲,若有看上的士子,就会透露招揽之意,一但两人对眼了,就会应邀去吃个饭听个歌,再天南地北谈一番,就算成其好事。
于是很多学子都愿意发表高见,严江称这是栽好梧桐木引得凤凰来,得到非常多人的赞同。
因为张苍太忙,管不过来学宫,李斯这大忙人就被秦王又加了一重担子,暂时统管学宫之事。
但问题还是出现了,讲台就那么一个,很多人占着不走,硬拖时间,很容易引发冲突,尤其在各家各派都看不顺眼的情况下,哪怕有秦法镇着,也免不了来那么一两场全武行。
于是李斯大手一挥,给诸派学子划了块地——反正是城外,地有得是,不值钱,让他们自己筹措资金,建立高台讲坐。
严江没想到的是,秦墨学派在这事上做了非常大的表率。
这三个月,他们虽然没能把流水别墅建出来,却终于找到了石灰石与粘土的最适合配比,做出了土水泥,以古木为柱,再以杉木枝条或竹片做为墙骨,强度也算喜人,准备设计出一个三层楼出来。
就是产量有点吓人了,墨家通宵达旦,日以继夜几个月,做出来的量,一辆小货车就能拉完。
严江见此情况,一时心动,帮他们设计了一个类似于土楼的建筑,中心做成戏台,旁边围建三层楼扩大客流量,高层给来收门客的贵族,中层给求学士子,下层做为讲解者排队准备层。
秦墨们接受这个设计理念,然后转头就给魔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