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香饽饽,周围的人当然就各怀心思,为了讨好小公子,给扶苏上打点小报告,又安全,又能得到小团体的好感,为什么不干呢?
“所以这人,估计为了引起王上重视,想是说了什么不应说的。”相里云无奈摊手,“怒了王上。”
严江的微微挑眉,表示懂了:“原来如此,定是诬陷了扶苏大事。”
是什么就不用问了,左右不过谋反之类的。
相里云点头:“正是如此,快走吧,你说的新吊车我已经做好,便等你提意见了。”
严江嗯嗯了两声,从挂人的墙边路过。
少府非常大,且其中有织染、冶炼、铸币、商税等不同的机构,这些年,咸阳的旧城墙是秦百年前迁都时建立的,如今因为城市扩大速度太快,已经被拆除,少府因此豪气地又找秦王要了西北方向的一块临河之地,做为科研基地。
从秦王宫过去,光是骑马都要半个时辰。
而秦王雄心勃勃地表示要把整个关中都建成他的国都,当年他和阿江的约定,也该是时候兑现了。
当年在修临江宫时,严江说好只要他不乱修房子,自己就给他修一个天下无双的宫殿。
现在问题来了,怎么才能算天下无双?
严江回想着古今中外的奇迹建筑,一时为难不以。
相里云的吊车依然是绞盘与滑轮做成的大车,只是结构更坚固,材料更优秀而已,关键是宫廷该怎么弄才能独一无二啊,他翻看了相里云他们做的手稿,好嘛,他们的观念就是面积要大,要广。
“在沣水上修驻一座宫廷,打断到水网,让支流改道,再挖走淤泥、回填夯土,”相里云神情狂热,“如此,以咸阳为中,沣水为轴,建一座天下第一城,此城可开三百里,为临淄十倍之地,收天下豪富于关中……”
“停停!”严江越听越觉不对,挥手打断道,“你们欲征多少民夫,花费多少钱粮?”
相里云愣了一下,谦卑地将王上卖掉:“王上说,您定为讨价还价,不如一开始就立得大些。”
严江白他一眼,这家伙就这么吃定了他不会去打小报告吗?
拿起草图,他思考数息,认真道:“倒也不是不行……”
秦要一统六国,现在的咸阳建新城是必要之事,这肯定需要规划,至于说建成天下最大的城市,也没什么不对。
他看着咸阳的北边的图纸:“挖河改道就不必了,否则暴雨一至,该是湖是海,跑不掉的。”
他在图上画出街道空隙,还有建筑位置,以咸阳地势的,调整建筑——他不准备弄秦国最喜欢的高台建筑,那东西太耗费人力物力了,将宫廷放在丘陵高处,只要注意避雷,就是好地方了。
而制式,当然还是古中国式的了,颐和园紫禁城在那里,就不要大古代挑战现代建筑了。
不过阿政一定要什么大宫殿在显脸面的话,可以在南北两边的高山,建个类似布达拉宫的宫廷雏形,然后给后世人一层层留下扩建的机会就好。
大不了,修点高塔来满足他的收集癖,反正水泥也有了,建个九层高塔并不是太难。
想通怎么敷衍后,严江还想到新咸阳要是资金不够,是不是可以靠卖地来收集资金……
相里云被他的想法弄得头大,心想你和大王一个狂花钱一个狂省钱,倒是真是一对,就是我们这些虾米好辛苦啊。
讨论了一会后,相里云好脾气地说今天就到这吧,我还要忙呢。
严江看天色还早,才四五点钟的样子,便想继续说,但相里云非常坚决地把他赶走了。
只要他不留严子太久,估计过不了几天,就又可以又能得到了秦王的嘉奖了。
……
“这个……”严江画了一张草图,那是颐和园。
“太小气。”秦王摇头。
“这个呢?”严江又画了一张草图,那是紫禁城。
“太紧凑。”秦王摇头。
“这个呢?”严江画了一座有着大窗户的迪士尼改良城堡。
“太单调。”秦王摇头。
“这个呢?”严江画了□□宫廷。
“太……”
严江又一连画了十来张图稿,内容遍及上下两千年,地域尽五大洲,都被秦王否决。
严江两只手都酸了,怒道:“那你自己画来!”
秦王这才皱眉道:“那阿江总得让寡人挑选一番吧?”
严江说这还差不多。
然后秦王却没有挑选,而是兴致盎然地把他压在榻上,用专用的办法询问阿江你喜欢哪张?
严江一时选不出来,随便说了一张,被秦王以不得他喜欢为由,要求改选。
然后当然又不是他喜欢的,要求改选。
逼着人家选了十来次后,他才满意地放过阿江,然后傲然道:“既然阿江都喜欢,便全建了罢!”
他为天下之君,当应有列国之景,每个宫廷来一个,再美不过了。
严江本来疲惫地不行,昏昏欲睡,闻此言,却被猛然惊醒:“我草!你居然骗设计!”
若论玩设计的最讨厌什么,那种骗设计绝对远在盗版之上,名列第一!
秦王尚在困惑,却听严江怒声大呼:“花花,给我把撵他下去!”
花花顿时精神抖擞,踏着猫步走来,凝视着压在主人身上的两脚兽。
气氛一时冷到冰点。
……
秦王翻看着数十张图稿,遗憾地在外间榻上小憩,他是真的都喜欢啊。
怎么会有奇观误国之事,阿江也太不信他了。
鸡飞狗跳之余,严江又遇到了一个来找他求学的少年,与扶苏有几分相似的少年甚是礼貌,还献上几张图画,说是学自严子之道。
严江看着那炭笔画,发现对方在光影明暗上甚有天赋,一时间陷入迟疑。
怎么办,想收,但是……
他叹息一声:“拜师便不必了,若是喜欢书画,可来寻我讨教。”
那少年立时欣喜无比:“谢先生。”
……
很快,秦王三公子高成功拜师严子的消息传尽了秦宫内外。
“公子,”有侍者低声道,“这如何是好?”
公子本就不为王上所喜,如今这消息,对公子无疑是雪上加霜。
扶苏看着手上的消息,抚摸着身边的还剩一只的大老虎,神态淡然,只是轻轻在纸上撕下了一个名字。
那名中车府令,手伸得太长了些。
“什么都不必做。”扶苏放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