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李牧就变通了一下。他把“厂卫”送给了高公公,因为经过分析,他感觉到李世民手底下的那股监视力量,不是高公公带领的,而是另有其人。
高公公作为李世民的心腹之人,却没有掌握“李世民的眼睛”,高公公的心里会平衡么?
从人性的角度考虑,自然是不可能平衡的。于是,李牧便送了“厂卫”给他,那个不知名的势力做初一,他就扶持高公公做十五,他做右眼,这边就当左眼。如此,便平衡了。
而李牧送了这么大的礼,自然不是白送的。高公公是个聪明人,他自然知道怎么还这份人情。
事情办到这一步,李牧也觉得颇为有趣。兜兜转转,厂卫还是让太监做了。看来很多事情,真的就是该着如此,不能为人力所改变啊。
厂卫的人手,用不着他操心,高公公的干儿子那么多,身手都不错,平时只能在宫里干干跑腿儿的活儿,出来做厂卫,还不乐死他们?
因此这次擂台赛,就只是为了招募游侠儿,充入锦衣卫而已。
还有一个不能说出来的目的,那便是他想通过五湖四海的游侠儿,打听一下虬髯客的事情。毕竟他这具身体的身世,只有虬髯客知道。
其实身世这回事,李牧个人是不甚在意的。他的灵魂来自前世,穿越而来。前世他是一个孤儿,本就没啥身世,也就无所谓。但他自从知道不是孙氏亲生之后,不知怎地,就一直放不下这件事,从心底出现一种渴望知道身世的想法。
也许,只能用细胞的记忆来解释了。
李牧不想与这种想法抗争,因为他觉得,即便那个已经死去的李牧,也是有权力知道自己的来处的。他是孤儿,明白这种渴望。
所以,即便是不特意为之,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他也想探寻一下这个问题的答案。至于最后能不能知道,那就听天由命,随缘了。
……
太极宫。
“父皇!!”
李世民正与长孙皇后下棋,旁边的小李治睡得正香。忽然听到这一声震耳欲聋的“父皇”,吓得李世民棋子都掉棋盘上了,小李治惊醒了起来,哇哇大哭,长孙皇后也顾不得棋盘了,赶紧把孩子抱起来哄。
李世民听出是李泰的声音,怫然不悦,温文尔雅的青雀,如何变得这么无礼了?
这会儿,李泰圆滚滚的身体已经闯进来了,兴奋得满脸通红,手中抓着一个图卷,李世民看他跑这几步,眉头皱更紧了,心中暗道,我这儿子,确实是胖了些,跑几步都这么费劲。
不悦由此也变成了担心,忙道:“你慢点,什么事这么急,别摔了。”
李泰来到跟前,见到李治哭了,赶紧道歉:“父皇,母后,孩儿不知母后和弟弟也在,莽撞了,请父皇母后恕罪。”
“无妨。”长孙皇后已经把李治哄得不哭了,对李泰道:“你为何如此慌张啊?手里拿的是什么?”
“是大哥、啊不、是恩师画的地图。”李牧已经与李泰约好,平时二人可称呼兄弟,但在“传道受业”的时候,他必须得叫师父。地图,无疑是“传道受业”的范畴,因此李泰才称呼恩师。
“又是李牧?”李世民才吃了瘪,心气正不顺,把手里的棋子一扔,道:“他又干了什么好事!”
“父皇您看!”李泰把地图展开,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瞬间被吸引了目光,李世民颤声道:“这是……地舆图?”
“正是!是恩师画的地舆图,比孩儿画的地舆图何止精确百倍!父皇您看,不止表明了各府道县,还有山川,河流,城池的位置,长度,如此精确的地舆图,唯有恩师才画得出来!”
“嘶……”李世民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倒吸了一口冷气,领军征战二十余年,李世民的足迹不说走遍了大唐疆域,至少也走了三分之二的地方了,他仔细对照记忆中的山川河流位置,发现竟然与地图上标注的一分不差,这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作为一个大将,他太清楚,这份地图的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