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楼回味一阵,心头有些疑惑,但他没有多想,只以为是自己喝多了产生的错觉。
他却没看见,身旁的李长清和鹧鸪哨对视一眼,唇角皆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
酒过三巡,天色已暗。
李长清又问起陈玉楼了另一桩事。
“陈兄,孙教授的近况如何?”
“老孙啊...”
陈玉楼看了他一眼,笑道:
“自从李兄你上次走后,那老小子便一直待在他的研究所里,很少外出。”
孙教授果然是个聪明人。
听了陈玉楼的话,李长清满意地点了点头。
鹧鸪哨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好奇地问道:
“陈兄,李兄,这孙教授是何人?”
“这孙教授,说起来还和你一些关系。”
“又和我有关?”
鹧鸪哨闻言一愣,旋即有些郁闷。
怎么什么人都与我有关系...
“准确的说,是和你的救命恩人,老羊皮兄弟有关。”
陈玉楼呵呵一笑,当即将孙耀祖和老羊皮兄弟的关系以及他的出身和早年经历通通讲了一遍。
鹧鸪哨听完,面露了然之色。
“你们可别小看这个孙学武。”
李长清笑道:
“这老小子可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
陈玉楼见他聊起孙教授的话题,心里也有些兴趣,他自认为对这个老部下十分了解。
知道孙教授是个性子耿直阴沉之辈,平日行事言论随心所欲,丝毫不怕得罪人,加上有不少古怪的癖好,一直为同事所不喜。
如果不是背后有他这座大靠山,早就被人扳倒不知多少回了,绝对蹦跶不到现在。
“老孙只是看起来阴沉,其实不过是个一心扑在研究上的老学究,平生志向便是解开龙骨天书上的秘密,李兄你上次走之前留信跟我说,他正在寻找地仙村,恐怕也是为了此事罢。”
陈玉楼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
李长清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地仙村?”
鹧鸪哨皱眉,思虑片刻,忽然开口道:
“两位所言,莫非是明末川地的地豪土绅封家的族长封师古所建的那一座?”
“哦?鹧鸪哨兄弟你知道?”
李长清有些惊讶。
历史上关于地仙村的记载甚为稀少,就连目前国内绝大部分明史专家都不承认有这座地下村落的存在,要不是看过鬼吹灯原著,他也不会知道。
却没想到,鹧鸪哨竟然听说过。
“我也只是略知一二。”
鹧鸪哨点了点头,抬起头,目露回忆之色。
“其实关于这地仙村的事情,我还是在民国时,一个在四川青城山做道士的朋友告诉我的。”
李长清和陈玉楼对视一眼,皆抱拳笑道:
“愿闻其详。”
“我的那个朋友,名为封思北。”
“哦,姓封?莫非是封家的后人?”
李长清挑了挑眉。
“正是。”
鹧鸪哨点了点头,随后将当年的一件旧事缓缓道出。
那是民国初年,鹧鸪哨刚出道的时候。
当时,他很快便仗着一身惊天动地的本事,在川湘一片的绿林道中打出了响亮的名号。
有一次,鹧鸪哨路过一座荒山,误打误撞从一伙强人手里就下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年轻人,年轻人醒后,对他感恩戴德,声称有仇家一直在追杀自己,恳求鹧鸪哨出手相助。
那时的鹧鸪哨正值年轻气盛之际,一腔热血无处洒,听对方讲完事情的原委后没怎么考虑便答应了,之后便放出消息引敌来犯,一人一刀,将年轻人追来的仇家尽数了断。
事后,年轻人对鹧鸪哨感恩不尽,便将自己的身世和家族的秘密都告诉了他,声称要以一桩大富贵报答恩公。
年轻人自称叫封思北,是川地明代大地主封家的后人,祖宗便是倒斗界赫赫有名的观山太保。
据封思北讲,他们封氏当年是川地极有名望的豪族,祖祖辈辈都居住在巫山棺材峡。那峡中地形险恶剥断,藏有无数的悬棺,封氏先人就曾经在棺材峡中盗取过许多天书异器,并借此发迹,习得了许多失传已久的巫术。
到了元末明初,传到封王礼这辈,封氏一族便自称为“棺山太保”,仗着精通“棺山指迷术”,在全国各地秘密地发掘古冢山陵,盗掘了不少藏在墓中的古卷古籍。
后来洪武皇帝找到观山封氏一族修筑皇陵,赐予封王礼和他的几个弟子纯金腰牌,从那以后,封家便自称为“观山太保”,倒斗活动欲加猖獗。
两百年后,封家传到了封师古和封师岐这一代,前者为寻仙在地下建立了一座地仙村,并鼓动封家众人和当地的大批民众一齐进去“求仙”,而后者这一支则为了给家族保留退路,单独迁移去了外地。
鹧鸪哨救得这个年轻人,封思北,就是当年迁出封家的封师岐的后人。
“当时封思北告诉我,当年封师古进入地仙村时携带了大量的金银财宝,随便取出一点,也足够寻常之家一辈子的吃穿用度。”
鹧鸪哨沉声道。
当年,封思北讲完家族的历史,为报答救命大恩,便诚挚地邀请鹧鸪哨和他一起进入地仙村摸宝,取得的宝物他一分不要,全部都给鹧鸪哨。
但有道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更何况,鹧鸪哨本就对金银财宝不感兴趣,倒斗只为了找到关于雮尘珠的线索,当场便一口回绝了对方的邀请。
封思北见他态度坚决,也没有勉强,只给鹧鸪哨留下了一段话,说如果缺钱了,随时可以凭借这段话中的线索进入地仙村找他,他在地仙村里随时恭候,说完便离开了。
鹧鸪哨只是点了点头,却没放在心上,后来经历了许多,这件事也就一直深埋在了心底。
直到方才听陈玉楼提到地仙村,他才猛地回忆起这段陈年旧事。
十几年后,封思北给鹧鸪哨寄了一封信,说自己在青城山出家当了道士,并再度邀请他共探地仙村,但鹧鸪哨当时忙于找寻雮尘珠的踪迹,很快便将此事抛之脑后。
再之后,全国遍地狼烟,两人便断了联系,直至今日。
鹧鸪哨讲完,脸上浮现出一抹惆怅。
能看得出,他对封思北的印象不错。
李长清听完,心里却有一口老槽不知该吐不该吐。
好家伙,你怕不是对“略知一二”有什么误解...
贫道看过原著知道的都没你多...
强忍住心里吐槽的欲望,李长清咳嗽了一声,问道:
“鹧鸪哨兄弟,你还能否记得当初封思北说得那一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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