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轩以前的梦想,就是和潇潇有一场盛大的婚礼。
一眼望不见头的宾客,满脸笑容的父母,可爱礼貌的弟弟,再来许多江湖知己。
也许是少年人的炫耀心作祟,他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李少轩有江湖上最美的爱人,最亲的家人,和最好的朋友。
但这一切,都在即将来临的时候,被他亲手给推却了。
“在想什么?”白子潇将瓶子里枯萎的花换下来,换上一束新的花,就看见李少轩坐在一旁发呆。
“在想我们那个简陋的婚礼,会不会太委屈潇潇了。”李少轩回过神来,老老实实回答道。
“怎么会,委屈的应该是你吧,我孤身一人,但你还有父母亲人朋友。”白子潇没忍住笑出声来。
“那些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重要的,潇潇你能和我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和结没结婚没什么关系。”李少轩认真道。
白子潇怔住了,而后突然靠着墙开始笑。
真是的,少年人这么热烈又纯真的感情,让他接下来的计划都有些不忍心了。
“潇潇,有这么好笑吗?”李少轩抱住自己的剑。
“嗯只是想起了婚礼上,你给小土敬酒,说让它放心把我交给你的样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子潇一想起小土那个白眼,就忍不住想笑,笑着笑着,喉咙又开始发痒。
“那还不是因为小土年纪最大。”
李少轩想起自己给一只土黄色的蛤/蟆敬酒的样子,一张脸就忍不住烧红,但随后又变成了惊慌的苍白。
“潇潇!你怎么又吐血了!”
半个时辰的兵荒马乱后,白子潇裹着毯子缩在床的角落里,李少轩贴心地给他端过来一碗莲子枸杞粥。
“话说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以后等我不在了,你还可以出去开饭店。”白子潇打趣道。
“不许说这个,吃饭!”少年故作恶狠狠地望着他,手中的粥却小心又温柔。
白子潇非常愉快地享受枕边人的投喂和伺候,除了每天都要吐点血以外,小日子过得非常舒坦。
他现在也看出来了,比起之前,李少轩好像对自己更纵容了一点。
比方说被自己调戏地耳朵充血时,以前的他肯定会落荒而逃,但现在他还是强忍镇定给自己喂粥。
又比方说
“很疼吗?”白子潇手指摸过对方的喉结,眼中带笑,“可是我还想继续。”
“那你就继续好了。”李少轩小声道。
白子潇“啧”了一声,伸手卡住对方的下巴:“你这样纵容我的话,我可是会贪得无厌的。”
李少轩一脸迷惑,下一秒,天旋地转,他就被摁着肩膀倒在了床上。
第二天清晨。
“所以说,我一直以为我是上面那个,但其实我一直是下面那个?”
少年抱着被子,跟一只被欺负了的小鸡一样,可怜兮兮地缩在床角,一双眼睛满是控诉。
“怎么会呢,你之前不一直都(在位置上)是上面吗?”白子潇懒洋洋道,余光朝对方瞥过去,对方裸露出来的皮肤上,遍布着深红浅红的印痕,他不由喉结动了动。
李少轩更警惕了,抱紧了他自己的小被子,两人一时间谁也不说话,直到白子潇喉咙上涌出铁锈味,又靠着墙拼命咳嗽起来,鲜红的血顺着下巴低落,在地上绽开一片血花。
白子潇最后的记忆,就是冲过来扶住自己的少年,对方一脸惊慌,好像在说些什么。
喂,少年,你好歹先把衣服给穿好啊。
白子潇以为自己死了,但再次睁开眼,居然还是熟悉的地方。
看来这具身体还挺顽强的。
他无聊地看向一旁,那里是一束早就干枯了的小雏菊,花瓶上也落满了尘土,看得出来,这束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换了。
“潇潇!”李少轩端着一碗药掀开帘子,满是疲惫的眼睛在看见白子潇的一刻,瞬间亮了起来。
“嗯,辛苦了。”白子潇接过对方手中的药,大致闻了一下,辨别出来几种补气补血的药材。
“潇潇,我私自用了你那件储物房里的药,抱歉”李少轩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没事,反正等我不在了,那些都是你的。”白子潇无所谓道。
这一回,对方到没有说什么“不许再说”,只是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后长长叹气。
他们之间很有默契地没提之前的所有事,李少轩不提什么上下问题,白子潇也不提什么死不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