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锦一心不在焉地坐在炕沿上发着呆,耳边不住地回荡着陈小安的话。
“那我倒是要瞧瞧,等白染姐姐中了状元,看看她还会不会要你这个丢人现眼的‘夫君’?看看你是如何哭着求她留下你,而你又是如何被她抛弃的!”
……
双手无意识地揪着衣角,沐锦一承认,他慌了。
陈小安嘴巴虽毒辣了些,但这话却不假。
白染此次考试定能一举成名,待明年春闱之后,去京中生活指日可待。
她一个人无牵无挂倒也还好,若是带着他这么一个寒酸的未婚夫郎,岂不是要叫人笑掉了大牙?
本来粉嫩的唇瓣被沐锦一咬得泛着苍白,沐锦一不想拖累白染,却又舍不得离开她。
当初王爹爹的嘱咐又在耳边响起,沐锦一这才明白了王爹爹的用意。
原来,现实远比想象中残忍的多。
王氏提着鸡蛋去了村长家,借着感谢村长一家帮忙租地的由头,与村长夫郎闲聊了几句。
不知王氏说了什么,总之在他走之后,村长夫郎张氏便面色凝重地关上院门,与村长陈大元在屋内商量着什么。
第二日隔壁村的媒公便被请到了陈家村,村里许多人都跟在后面去看热闹,不知是哪家又要有喜事儿了。
谁知那媒公竟被村长请到了自家去,原来是要为村长家的儿子陈小安说媒的。
“这安哥儿的确是到了要说亲的年纪了,我们家秦哥儿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嫁人了呢!”
村里来看热闹的陈三娘笑着说道,他家与村长家一向交好,也是看着陈小安长大的。
如今见陈小安要说媒了,她也替他们高兴。
“安哥儿模样长得好,又是个能干的,嫁到谁家也不会委屈了他们。只是这性子……”
一旁的中年男人不由得叹息一声,陈小安刁蛮的性子在村子里也是出了名儿的,没有谁不知道。
“这孩子的性子是蛮横了些,若是找个性子软的妻主还好说,万一是个混不吝的,日后这日子也难过。”
有人跟着附和道。
“村长那么疼爱安哥儿,自是不会为他寻一个差的。左右人品得过的去,不然将孩子送过去吃苦吗?”
“那倒是,这村长两口子一向疼爱安哥儿,定会为他好好相看的。找个好性儿的妻主,这一辈子过着才能舒坦不是?”
“就怕这年轻的哥儿们都喜欢那些个模样俏的,根本就不看内里。”
“人家白秀才模样儿俊,内里也全是文化,奈何咱们配不上啊!”
“说到白秀才,她不是和沐家哥儿好上了吗?那日我早起去捡柴,还看见沐家哥儿去给白秀才送考了呢!”
“我也听说了,不过这样说的过去,人家白秀才是什么人?眼光高着呢!沐家小哥儿长得好,也不怪白秀才喜欢。”
“如今喜欢不喜欢的也算不得什么,待日后若是白秀才中了举,能带着沐家哥儿去京里享福,那才是好的。”
“就怕到时候有更好的哥儿出现,这沐家小哥儿最后落得个被抛弃的下场,以往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
众人围在村长家门口的大树下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从陈小安的婚事又扯到了白染和沐锦一身上,说什么的都有。
陈四儿也在人群中,想到之前几次白染租她的驴车带沐锦一去镇子上,她便觉得这事儿应该是真的。
那沐家小哥儿长的好,性子也温软,与白秀才还真是般配。
羡慕地咂咂嘴,陈四儿只想着自己日后也能找个看对眼儿的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