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当初百般不愿意让她这么快怀粉团子,怕也是考虑到这些。
“胆子若这般小,也不用留在宫里伺候了。”
盛夏晚上吹过来的风都带着白天未散的闷热,偏偏帝王的声线寒凉刺骨,好在转瞬即逝,
南宫御不知回忆起什么,凛然立体的眉骨间蕴着的柔情更甚,
宽厚干燥的大掌掌心,牢牢把握住妻子柔软的手启唇,“卿卿可还记得我们儿时的事。”
宋卿泪痣扬起,丝毫不避讳提起自己还在襁褓就赖上南宫御的糗事,
“当然记得,不过现在想想当年我真是聪明,小小年纪就抱对大腿。”
皎洁的月光下,
南宫御摇头失笑,若羽毛般的一吻覆在宋卿额心,温柔极致,“不,是卿卿救了我,也谢卿卿、没有丢下我。”
思绪万千,
随着这一吻覆下回到那年的腊月寒冬,那一年的雪格外地大,
大雪洋洋洒洒为人间披上一层银霜,哦寒风呼啸刮过皇宫每一处角落,
主子的宫里都有取暖的炭火,唯有那残破不堪的冷宫无半分暖意,
“咳咳、咳咳咳!”
陈旧的宫殿屋内,传出女子一阵又一阵极力压抑的咳嗽声,
这让在厨房烧水的小男孩更着急,一块又一块往燃烧的火堆里添柴禾,
很快浓烟冒出呛得男孩直咳嗽,那一双异常坚定的漆黑眼睛,
也被烟熏得发红眼看泪水就要掉下来,却让男孩生生憋回去,
明白过来是自己心急不应该一次添这么多柴,怕火越来越小,
赶忙抽出几根柴禾,忍着难受弯身去把火吹得更旺一些,
功夫不负有心人火势变大,很快锅里的凉水就被烧开,
冷宫里只有几个缺口的破瓷碗,胜在都让男孩洗得干干净净,
“咯吱。”
男孩小心翼翼端着半碗烧开的热水推开破旧的屋门,屋门发出粗嘎难听的响动,
“咳咳,阿御咳咳。”
床榻上的美妇人强撑病弱的身子坐起来,看着穿着单薄冻得耳朵通红的儿子霎时红了眼,
“母后您别动。”
年幼的南宫御声音很稚嫩,却有着寻常孩子没有的坚韧。
宋黛也知道现在的自己帮不上什么,只能听话地不动少给儿子添乱,
看着冒着热气的半碗热水,嘴角弥漫一丝难言的苦涩。
“母后您喝点水暖暖身子,小心烫。”
南宫御把热水递过去,又让母后注意碗缺口的位置才放心地收回手。
宋黛也的确渴了,端起碗放到嘴边吹了吹呡一小口热水,
许是人冻得太久,她能清楚地感受到水流淌到身体的哪一处,
想起儿子冻得通红的耳朵,忙把手里的半碗水递过去,
“阿御,你也喝,暖一暖身子你看你冻,这耳朵还有这脸……”
宋黛眼睛酸涩,冰凉的手指擦拭去儿子脸蛋儿上几处乌黑的印记,
“我们阿御都成花猫儿了,是母后没用,若不是母后执迷不悟,你是我们大渊嫡出的皇长子哪需要受这样的苦。”
南宫御摇摇头,刚刚烧火烤暖现在又慢慢变得冰凉的小手,擦去宋黛滚落的泪珠子,
“阿御不苦,若没有母后也不会有我,母后不必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