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夜深人静,
绕是昼伏夜出的宋卿也已经歇息下,忽闻一阵春夜的晚风掠过,
刚睡下不久的宋卿警惕动了动眼皮,下一息却又陷入沉睡。
南宫御收回落在女人睡穴的手指,傲岸的身形在床榻边坐下,
借着浅淡的月光静静看着宋卿的眉眼,久久未言,
不知过了多久,宽阔的背脊倾下小心与日思夜想的人贴近,
刀刻斧凿的俊美脸庞枕在宋卿纤薄的肩,阖上眼帘掩下翻涌的情绪,声线沙哑晦涩,
“宋卿,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
翌日、早朝,
南宫御身着龙袍坐于九五至尊的高位,底下站着文武百官,
此时帝王神色不悦,大臣却依然硬着头皮喋喋不休地劝,
“皇上,皇嗣是国之根本,不可一拖再拖……”
“皇上,老臣以为朝堂边疆皆已安稳,的确是该……”
“先皇当年……”
一个个听下去,无非是劝帝王早些踏足后宫的话,尤其是那些有女儿在后宫的大臣,
更是一句接着一句苦口婆心,跟约好了似地齐齐谏言,
而挑起这个话头的不是别人正是丞相赵峥青,满嘴的为大渊为皇室血脉只字不提赵婉柔。
南宫御摩挲着拇指间的玄玉扳指,德宏最是会看帝王脸色,
拂尘一扫,适时上前一步提高嗓子一声高亢,
“肃静——!”
朝堂霎时安静下来,半晌,忽闻帝王一声冷笑,众人呼吸一滞低下头再不敢轻举妄动。
“边疆数十万将士尸骨未寒,死于东辰蛮夷剑下成百上千的百姓亡魂亦未安息,
山河破碎朝堂动荡城池被夺之耻历历在目!诸位爱卿不与寡人提反省当年皇室之过,
切勿因逼退东辰歼灭蛮夷,居功自傲高枕无忧懈怠朝政,却与寡人提后宫子嗣之事,居心何在!?”
帝王从未这般动怒,
一时朝野上下跪拜一片,“皇上息怒,臣等知罪!”
且说散朝后不久,
大臣劝帝王踏足后宫,帝王不允反震怒一事很快传遍后宫,
这个时辰正是嫔妃们到赵婉柔宫中请安的时辰,本就气头上,
赵婉柔看似无意间轻飘飘的一句挑拨之言,一众嫔妃便怒气冲冲地赶向祭司殿。
“娘娘,诸位小主,不可!不可!”
“我家大人昨夜寅时才睡下,最早也要到晌午时分才能醒……”
“给本妃让开!”
“哎呦!”
小财子与几个宫人碍于尊卑有别本就不敢怎么拦,嫔妃这么一动手推搡顷刻摔倒在地。
“宋……!”
“咯吱。”
雕花屋门打开,打断了其中一个性情暴躁嫔妃即将出口的破口大骂,
嫔妃们一双双冒着火气的眼睛,齐刷刷地朝打开的屋门看去,
宋卿美艳惹火的一张脸睡意惺忪,显然还没完全睡醒,
一袭雪白绸缎长袍尽显曼妙身段、三千墨发如瀑随意披散,整个人正懒散地倚靠在门框边,
美眸半睁半阖,犹只被吵醒的猫儿般微眯着眼尾看着她们,这样的眼神,好比在看一群跳梁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