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芝看着面前桌面的那本“刑天的世界”之书，大口喘息。为了把这条见解抽出来，他几近耗尽所有神识。好在成功了，他正想伸出手去翻看那本书，只听广播响起：考试结束，所有考生请准备离场。

说话间，那本教材已经从桌面上消失不见。马芝不知道该不该把“刑天的世界”带走，想了想，他决定带走，毕竟通过这本书可以窥探师傅的一些讯息。

于是他伸手要去拿那本书。这时蜂巢空间的广播再次响起，说：“24401970064号，经考委会审核，你已经通过了文化科考试，考试成绩优秀；鉴于你已是洞天之主，凝练过小世界，故第二科践行考试免试；第三科遗迹探险考试将在三个月后组织，请你做好准备。”

话音说完，马芝就直接被传输出蜂巢空间，又回到太乙门外城的广场上。等马芝站定身子，发现广场上又是密密麻麻的考生。

考试同时结束，考生们都被传输出来了。一些考生没有通过文化科考试，抱头痛哭；而另外一些比较坚强的考生，虽然没有通过，只是神情黯然离场；更有一些无心无肺的纨绔，没有通过，还和朋友们有说有笑，约好明年再来。

当然，也有不少人通过考试。有个离谱的家伙，经过十多年考试，终于通过考试，喜极而泣。还有一个家伙，唯恐别人不知道，大呼小叫地喊着“通过了，通过了”，振臂一挥，招呼大家去兰桂坊喝小酒，他请客。

他这一咋呼，人群骚动了，许多人都看着他，随后齐刷刷地跟着他，吵着去庆祝。明显，有许多人考试不过是打酱油。那人看到要喝酒的有几百人，而且还不停有神加入，赶紧灰溜溜地溜掉……

马芝看着，心神摇曳，想起了凡人世界中，他看到某个世俗国家的科举考试，那些考生们何尝不是如此。

人正想离开，却不想有人大呼小叫地喊着“马师弟，马师弟，我在这里。”他闻声望去，是薄小小，这家伙难道没有去内城报到？真是阴魂不散。

薄小小从人群中挤了过来，着急地问道：“通过考试了吧？”

马芝感受到薄小小言语里的真诚和关心，就微微一笑，冲他点点头。

“你这个家伙，竟然通过了考试，也不表现得高兴一点，我还以为你没有通过呢。”薄小小顿时开怀了，轻轻给了马芝胸口一拳，上前一把搂过马芝肩膀，说：“走，我给你摆一围，好好地庆祝一下。”

马芝挣扎着甩开薄小小的搂抱，说：“小小，我现在最想找个地方，美美地睡一觉，好困好困。”神识过度损耗的后遗症呈现在马芝脸上，脸色苍白，而且神情萎靡。

薄小小虽然长得非常愚笨，但脑瓜还是够用，立即拦了一辆豪华马车，带着马芝去休息，路上还拿了好几个大补丹给马芝。

马芝也不跟他客气，吃了，人才好受了一些。到了酒店，薄小小为马芝订了豪华套房，有温泉和理疗，将马芝安顿好，他才离去。

马芝睡了三天三夜，人才恢复过来。人的神识落到须弥戒指，看到“刑天的世界”这本书在戒指正中央放着，有点意外，记得在蜂巢空间里正要拿这本书时候，人就被传送出来。他将书拿了出来，也就是普通的纸张书，却给他沉甸甸的感觉。

人轻轻地翻开封面，扉页上写着：你确定要看这本书吗？有点出人意外，马芝愣住了，这会是刑天写给世人的一句开场白吗？看着隽永的字迹，马芝陷入沉思，或许通过这本书，可以了解师傅，即便不能够了解，但师傅应该在里面埋下了线索吧？

马芝没有再迟疑，又翻开一页。第二页还是一句话，写着：这本书有毒，离经叛道的言论，将把你带进深渊，万劫不复。

这应该不是刑天的言论，潜意识里马芝觉得不会是师傅的话。哪又是谁在师傅的见解之书上备注了如此貌似善意却读起来不怀好意的话语？

三清道尊？马芝想起自己想抽出刑天的见解时，三清道尊的见解如底色一般把刑天的见解压在暗影中，阻碍他抽取见解。难道是三清道尊的善意提醒？马芝又想起前往太乙门时，三清道尊显灵，他们称呼刑天是祸害。

就是进了深渊，万劫不复，哪有怎样？师傅进了深渊，我也要进去，马芝不忿起来，他觉得自己在思念着师傅，为了师傅哪怕真的万劫不复，也在所不辞。

人就继续翻页，第三页依旧是一句话：他是一个疯子，他的疯言疯语曾经引起轩然大波，也导致他最后的沉沦。

“什么鬼东西。”马芝不能容忍对师傅的诋毁，他往下翻下去。

第四页则写着：来吧，我的孩子，随着我周游世界吧。瞬息，马芝的神识被牵引着沉入书本中，书中自有空间，空间里有宛若夏日萤火虫一般的密密麻麻的光斑。

那是智慧之光，这些光斑在闪烁中阐释和演绎着刑天的观点。马芝没有看到任何文字，却将自己的神识与那些光斑结合，瞬息他感知到许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观点。

他摒住呼吸，想把刑天的见解辨识出来，想把那种妙不可言的感觉总结出来，慢慢地他总结了一些：世界从无中来，也将无中去……来之蹊跷，去也蹊跷，莫可辨也……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存在即合理……何谓合理，何谓荒诞，所有的道则不过是阐释世界，而不能据此而奴役世界……世界衍化万物，不过是世界太寂寞，渴望着热闹；万物不是世界的奴仆，不是世界的玩物，也不是主宰，而不过是世界万念万万念……万物应运而来，必然应运而逝……众生平等，所有的奴役必将被打破……生与死，有和无，同一，生即有，死即无，生死衍化，有无更迭……

马芝看得似懂非懂，如醉如痴。等他醒来，人在房间打坐，《刑天的世界》安放在桌子上。做了梦？也不觉得师傅的意见离经叛道，也不觉得他的见解会诱发轩然大波。他想着，伸手又翻看书本，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他忙抓起书本，细细地翻看一遍，除了封面写着书名之外，里面再无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