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姐弟俩本也没有过亲昵相处的机会,
如今看着幼弟满眼受宠若惊的看着自己,温婉只有失而复得的庆幸。
一手牵着温璇,一手牵着温离,温婉笑盈盈道:“走了,逛夜市去。
今晚有什么想要的,大姐姐都给你们买了!”
豪气冲天,仿佛自己是个腰缠万贯的富婆似的。
即使温婉的资产早就不止万贯了,不明情况的温擎却是忍俊不禁。
“阿婉好生阔气啊!
大哥最近囊中羞涩的紧,想要的东西却是不少,
不若阿婉也替大哥慷慨解囊一回吧?”
“可以啊!”
温婉耿直的点头,还一脸认真道:“祖母还昏迷着,二婶又身怀六甲,祖父让我暂时掌管中馈。
要不我徇私一回,提一下大哥的月银?”
温国公府家教甚严,府中虽然不缺银钱,子女们的月例却管的很严。
饶是温擎这个长子,每个月也只有二十两的月例而已。
相较于京都其他世家弟子,也只能算是中等水平,
若是有什么额外的花销,就有些不够用了。
温擎本是逗着温婉玩儿,没想到温婉当了真,还要提自己的月例。
温擎一时哭笑不得,忙道:“不必了,我的月例够用了,开个玩笑,阿婉不必当真。”
温婉倒也没坚持,左右温擎真需要银子,就算月例不够,陈氏还是会给的。
温国公下衙归来,和牵着手整整齐齐排成一排的兄妹四人撞了个正着,
与他同来的还有一个年岁与他差不多的男人。
兄妹几人连忙给二人见礼,但温璇和温离不知道怎么回事,
一个牵着温婉,一个牵着温擎死不放手。
温国公佯怒道:“都多大了出个门还要手牵手,也不怕让苏先生看了笑话?”
呵斥的同时也向温婉几人介绍了来人的身份,
以免他们不知道如何称呼客人,而失了礼数。
“诶,国公爷此言差矣。”
那玄衣男子笑呵呵道:“世家之中,兄妹感情如此好的实在是罕见,国公爷好福气啊!”
温国公明明也很高兴,却还是谦虚道:“这群孩子都让内人惯坏了,让苏先生见笑了。”
那人笑呵呵的摇摇头,道:“今晚城里有中秋夜市,看样子,你们是要去逛夜市吧?”
温婉一副被拆穿了小心思的表情,微恼道:“我们想趁着祖父没回来,偷偷去的,苏先生作何拆穿了我们?”
“哈哈哈,是我的错,
为了弥补我的过失,我这就将你们的祖父带走,你们自去玩耍吧哈哈……”
说着话,就真的将温国公带走了。
温璇狐疑道:“大姐姐,这位苏先生是何人啊?
明明第一次来咱们府上,我怎么觉得他好像和祖父关系很好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啊,估计是祖父的朋友吧,大哥认识这位苏先生吗?”
温婉自然的将话头抛给了温擎。
后者点点头,“倒是听父亲说起过。
祖父年轻时跟随曾祖父行军,曾在南边剿匪时救过一户被海盗祸害的苏姓人家,
自己的左手却落下了残疾。
那户人家的少主重恩情,本欲与祖父结为兄弟。
知道祖父是国公府世子后,却担心给祖父添麻烦,便不再坚持当兄弟,也不时常联系,
虽然如此,情义却并未退却,这些年明里暗里帮了国公府不少忙。”
“原来是这样。”
温璇听的一愣一愣的。
温婉的思绪却随着温擎的话飘远了。
南浔苏家,她当然知道,世人皆知皇商苏家富可敌国,
却不知他们眼中富可敌国的苏家,只是南浔苏家的一个旁支而已。
事实也的确如温擎所说那般,
若说温国公府落难后,有谁真正不顾一切的拉了温国公府一把,就非苏家莫属了。
若非苏家帮忙,她和阿璇根本逃离不了戒备森严的京都。
她还记得甘宁十二州沦陷,漠北持续南下后,朝廷病急乱投医,
大肆征收赋税,却还是填充不了常年空虚的国库。
那时候她和温璇刚好躲在南浔苏家,
太子傅恒从秦挽裳口中得到她们的下落,立即给苏家定了一个包藏罪犯的罪名,
几乎掏空了苏家的家底,才放过她和温璇。
即便如此,苏寒山夫妇却从未想过将她和阿璇交出去,
还是她自己不愿意连累苏家,带着温璇自己离开了苏家。
那之后,苏家却还是被秦挽裳刻意针对,朝廷打压,商场挤兑,
苏家庞大的家业迅速被秦挽裳掏空。
而后苏家众人更是被迫迁出居住百年的祖宅。
搬家途中,遭遇悍匪,仅剩的家财被洗劫一空,苏家上下上百口人悉数被杀,一个活口也无。
温婉一直怀疑,怎么会那么巧,苏家搬家途中就遇到了悍匪。
又是怎样厉害的悍匪,才能不动声色的斩杀了上百人,朝廷还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