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擎和温璇二话不说,几步跑过去,半扶半架着老夫人就往屋里走。
远远还能听到老夫人骂骂咧咧的声音,温贤正色道:“家宅不宁,让谢公子见笑了!”
谢渊渟这回没有客气,只冷冷道:“她是阿婉的祖母,我不会越过阿婉去擅自处置她,
但你们最好把人看好了,我不希望再让阿婉听到她说那些伤人的话。”
事实上,以谢渊渟现在的身份,本是无权插手温国公府内部事宜的,
但他的目的是为了保护温婉,这和温国公府众人的目标一致,就不存在矛盾了。
“大嫂,阿婉她,伤的重吗?什么时候能醒啊?”
伤害温婉的软骨散过了自己的手,这让陈氏愧疚不已,
连关心温婉,都觉得底气不足。
秋韵摇摇头,“堪堪保住了一条命,何时醒来,谁也说不准。”
秋韵对温贤夫妇和几个孩子都没什么怨言,
温宏去世,温贤这个二叔对温婉如何,她看在眼里,
陈氏对温婉更是比自己还要细心,只是老夫人的所为,让人实在是寒心。
所有人都在为温婉担心,谢渊渟尤甚,可他也是最冷静理智的一个。
听到秋韵说温婉没有性命之忧了后,她便将如锦叫了过来。
“你家主子早就准备好了要离京,她是如何与你吩咐的?”
谢渊渟为温婉所做的一切,如锦看在眼里。
稍稍思忖了一下,便将温婉所有的安排都说了出来,
温婉还不知道何时醒来,陆翊又不在,她需要一个能帮她拿主意的人。
谢渊渟闻言,不解道:“她没让华姝撤出京都?”
如锦摇头,“主子只说我们离京后立即关闭所有的商铺,
竭力扰乱京都附近的经济秩序,并没有说让华姝撤离京都的话。”
想了想她补充了一句,“其实京都的那家店已经不是华姝最赚钱的生意了,
华姝真正值钱的生意,主子早就让我们转入地下了,
除非傅恒不顾名声,大开杀戒,否则,他也奈何不了华姝。”
谢渊渟感慨的直点头,温婉此举,看似冒险,却是拿捏住了傅恒的死穴。
天玄接连天灾人祸不断,国库早就被掏空了,还欠着那些世家商户不少债,
温婉扰乱京都附近的经济秩序就是个警告,
他傅恒只要不想当那亡国之君,就决不能置朝廷的经济于不顾,
就算他要打压华姝,朝廷其他大臣也是不会同意的。
想明白这一点,谢渊渟越想越激动,叫来白藏就是一通吩咐,
把白藏都给整蒙了,“前几天华姝的人以往后做生意的一成利为条件,
要求我们暂时关闭京都附近所有的商铺,我们外地的商行也不许给京都附近的商铺发货,
公子也要关闭所有的米粮商铺,是属下错过了什么吗?”
东阳嗤了一声骂他,“笨蛋!”
白藏不服气,跳脚就要打架,顾忌着温婉伤重,谢渊渟心情不好,又忍住了。
只能委屈的躲在一旁扎东阳的小人儿。
心神俱疲,温婉这一次昏迷的时间格外长。
第六天的时候,谢渊渟终于忍不住问秋韵,“不是说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吗?
我也看过,那一剑看着虽然骇人,但并不致命,她为何还不醒?”
“外伤的确无碍,我想,阿婉大概是自己不想醒来的。”
秋韵眼神哀伤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哀哀道:“世间至痛,莫过于亲人的出卖,
何况是在那种情况下,如果是我,恐怕也宁愿死去。”
“不可能。”
谢渊渟本能的不愿意接受这个残忍的结果,
他想说:“她是一个很坚强的人,绝不会主动放弃自己的性命。”
可是想到闯入太子府时温婉那决然赴死的样子,他心里也没有底气了。
秋韵看出谢渊渟的担忧,心中又是欣慰,又是无奈,
“你和阿婉的婚书,被傅恒给撕了,说起来,你们的婚约也算是……”
“婚约不会废。”
谢渊渟斩钉截铁道:“我和她的婚约是国公爷和我父母订下的,
她的婚书没了还有我的,只要我不答应,这婚约,谁也没有资格替我们废除。”
秋韵诧异的看着谢渊渟,温婉和谢渊渟的婚约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这个当娘的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可是看谢渊渟的样子,似乎并不是她想的那般。
某个念头在心里闪过,秋韵心中既惊且喜,
话到嘴边,想起自己的女儿如今的状况,
终是只说了一句,“你能这么想,阿婉知道了,一定会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