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的想法和谢渊渟不谋而合。
这次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是她连累了谢渊渟,应该见见靖北候和长公主的。
再者,如谢渊渟所说,她对靖北并不熟悉,摸清楚情况再做打算,总归是没有好处。
只是,“侯爷和长公主知道你做的这些事情吗?”
谢渊渟为了救她,连累的整个靖北候府都成了傅氏皇族的孽臣,
可长公主却是实打实的傅氏皇族的血脉。
温婉现在还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去见靖北候夫妇。
谢渊渟潇洒一笑,扬唇道:“放心吧,父侯和母亲早就料到会有这样一天了。
事实上,若不是这些年天玄百姓实在经不起折腾,
早在老皇帝将我扣在京都当质子的时候父侯和母亲早就将其拖下皇位,另立新君了!”
和温国公不同,靖北候的功勋爵位都是自己从死人堆里拼出来的,
所以他从来不对傅氏皇族感恩戴德,一心想要守护的也只是天玄的苍生百姓而已,
骨子里就没什么忠君思想,皇帝能够励精图治,福泽苍生,
他就盘踞一方,做个盛世贤臣也可以,
但如今傅氏两代帝王接连党同伐异,倒行逆施,只顾着大权在握,
置苍生大业于不顾,那他做个乱世枭雄又有何妨?
如此潇洒肆意的靖北候教出来的谢渊渟,自不会是个捏来顺手的草包,
所以当他决定带温婉一家离京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要面对一切的准备了。
谢渊渟的镇定给了温婉十足的底气,当即道:“如此,那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和二叔去见见侯爷和长公主。”
说完,她忽然笑了起来。
谢渊渟挑眉,“怎么,去见我父侯和母亲就这么高兴?”
温婉笑着摇头,“听闻江湖中人每到一个新的地方,都要拜码头,
我这也是第一次到靖北,是不是还得准备一份投名状?”
谢渊渟哑然失笑,“想什么呢你,你是去见未来公婆,又不是去拜师学艺的,
递什么投名状,真要备礼,也该是父侯和母亲给你见面礼才是!”
话说完,两个人都愣住了。
离京以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提起婚约,谢渊渟是话赶话,
一个没注意,玩笑话就溜到了嘴边。
而温婉,却是被这段时间的种种琐事给忙忘了。
听到谢渊渟这话才想起来,两个人之间还有一个名不副实的婚约呢。
想到那份被傅恒撕碎的婚书,温婉眼睑微垂,
“当初订下这个婚约,是权宜之计,
如今你我已然离了京都,且不可能再回去,
想来无人能再拿捏你的婚事了,这个婚约,我们要不……”
“别说。”
微微开启的唇瓣触到一片冰凉,谢渊渟的手指抵在温婉唇上,
“婚约既定,断没有随意废除的道理,
而且,你真的以为,我与你之间的婚约,只是为了不受人摆布的权宜之计?”
温婉脚下微动,略显慌张的离开谢渊渟的手,
两只乌溜溜的眼睛像是受惊的小兽一般,迷茫又不解,“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
谢渊渟无奈道:“你仔细想想,我何曾说过我们之间的婚约只是拿来糊弄人的?”
他耐心的循循善诱,温婉便真的顺着他的引导细细回忆,谢渊渟那日是怎么说的来着?
“我父兄在靖北立了功,老皇帝打着赏赐的名义要给我赐婚。
我想来想去,京都上下,看得顺眼的也就你了。
要不,你替我挡挡这毒桃花?”
眼睛瞪的老大,温婉有那么一瞬间有点嫌弃自己过人的记忆力,
人的确没说什么权宜之计,合着这么久以来,
她以为两个人之间的婚约只是个幌子,
只要脱离了傅氏皇族的掣肘就可以随时废除全是自己太过想当然的结果?
一瞬间,温婉的表情很是难以言喻。
谢渊渟在一旁偷偷忍笑,“想起来了?”
温婉表情一言难尽的点了点头,
“想起来了,可是,我们的婚书早已经被傅恒给撕了,
而且,国公府已经不在了。”
曾经的温国公府大小姐和靖北候府的二公子是门当户对,
可如今的温婉却只是一个逃亡在外,一无所有的小女子,
温婉并不因此轻贱自己,但她也很清楚,
至少从身份上而言,她和谢渊渟早已经是云泥之别了。
如此变化,换了常人,定是怕自己被连累,唯恐避之不及,
然谢渊渟却极其嚣张道:“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