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话说完,苏清河夫妇面面相觑,谁也没动。
病榻上的苏寒山的脸色也有些古怪。
温婉不解,“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苏清河眉眼抽搐道:“敢问温大小姐,除了苦瓜黄连汤,可还有别的办法?”
温婉虽然心中疑惑,还是耐心道:“有是有,只是这是对苏先生身体伤害最小的办法,
如若不用这个,那就得动刀子了,而且,就算动刀子,
我也不确定能将这虫子全部清理出来啊!”
温婉怕他们听不懂,便举例道:“这胡瓜黄连汤起的便是如猫草一样的作用,
喝下这汤后,所有的虫子都会集结在一起,届时我再配以针灸,
苏先生便可将这些虫子全吐出来,
动刀子的话,就得想办法将那些虫子全都引至伤口处,
可毕竟那些虫子是分散的,能不能全出来,就无法保证了。”
苏清河听的头皮发麻,“这些?难道不是一只虫子吗?”
温婉摇头,“弓形虫的繁衍能力非常强大,只要入了人体,便会迅速繁衍开来,
所以我才说,苏先生这病耽搁不得,要抓紧时间。”
苏清河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就懵懂的点了点头,无奈的看向自己的老父亲,
“爹,看来是没别的办法了,为了您的性命着想,这回您就忍忍吧,
夫人,快去准备。”
苏夫人忍着笑退下,温婉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苏老先生这是,怕苦?”
苏清河苦笑着摇头,有些尴尬的道:“是极其怕苦,连茶都只喝味道最淡的老白茶或者正山小种,去别人家做客,都是喝白水的。”
温婉哭笑不得的看向苏寒山,就见对方面露尴尬的眨了眨眼,
她有些无奈,“这我可真没办法了,苦瓜黄连汤虽然苦了些,但好歹能保命,
苏先生就克服一下吧。”
苏清河讪讪的笑,苏寒山倒是轻轻点了点头。
苏夫人很快就准备好了苦瓜黄连汤,甚至还体贴的拿扇子扇凉了。
温婉让人准备好水盆,将苏寒山扶起来,一碗苦瓜黄连汤灌下去,苏寒山苦的一脸菜色,
五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像是要哭了。
眼睛死死地盯着放在一旁的蜂蜜水,苏清河费力的用袖子阻止自家父亲的视线,
汗颜道:“父亲您再忍忍,再忍忍就……”
哇的一声,苏寒山突然呕了出来,
腥臭的污血夹杂着指头大的白球,还有细细的像是丝线那样的虫子在血中蠕动。
苏夫人吓的捂住了眼睛,
温婉拿着银针继续扎在苏寒山后背,干呕一阵接着一阵,直到苏寒山再也吐不出行污血和白球来,
吐出的血水混合着胆汁的苦味,呛的人恨不得停止呼吸,
温婉终于大发慈悲道:“好了,可以漱口了。”
苏清河忙拿起准备好的盐水递给苏寒山,后者连着灌了三碗盐水,才勉强恢复一些血色。
着人将污秽收拾了,温婉淡定道:“接下来的十二个时辰,苏先生须得水米不进,
饿的话,就忍一忍,忍过这十二个时辰,便可安然无恙了。”
苏寒山本就年迈,又病了几个月,这一通折腾后,一沾着枕头就睡了过去。
三人到了外间,苏夫人满脸敬佩道:“温大小姐不愧是名扬天下的邪医,
这等场面都能面不改色,实在是佩服。”
她身为儿媳,自是不能嫌恶自己的公爹,但无可否认,她的确被那些结成团的虫子恶心到了。
温婉一脸坦诚的摇头,“苏夫人过誉了,事实上我是眼睛有点毛病,
根本没看清楚那些虫子长什么样。”
苏夫人讶然,随即失笑着打趣,“原来眼睛不好也是有好处的。”
她只当温婉是在安慰自己,心下赞赏温婉体贴,并未将这话当真。
温婉看出来苏夫人误会了自己,也不解释,说笑几句后,
便正色道:“我是听苏姐姐说苏先生病了,才来的南浔,
可今日这情况,实在是出人意料,这弓形虫是蒙曼部落一种极其罕见的东西,
无论如何也不该出现在南浔,恕我冒昧的问一句,苏家,可是惹上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事实上,过年的时候苏氏的确与温婉提过苏寒山患病的事情,
但温婉来南浔,却是找苏寒山来做生意的,
她以为苏寒山只是患了一些寻常的病症,到了才发现,事情另有蹊跷,
既然来了,就算是为了苏家前世的恩情,也不能袖手旁观。
“得罪人?”
苏清河嘀咕了一下,便微恼道:“我也不知道苏家最近是得罪了什么人,
从去年年底开始,苏家各处的商行都不同程度的遭到了排挤,
过年的时候,送到朝廷的贡品也出现了残次品,以往苏家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若非鸢娘写信提醒,过年的时候苏家就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