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觉得喉头一甜,温婉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就见谢渊渟惊恐的扑了过来,
“阿婉,你别气,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你别吓我啊!”
沾水的手颤抖着落在自己嘴角,温婉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咯血了。
见谢渊渟如此心疼自己,她心里既心酸又无奈,
硬下心肠推给谢渊渟的手,温婉冷冷道:“担心我?”
“当然担心啊!”
谢渊渟心急道:“你都咯血了,我如何能不担心?”
温婉漠然道:“我方才,也是这种感觉,只多不少。”
谢渊渟一时怔住,温婉也不管他作何感想,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拿出即刻药碗一起吞下去,又拿出金疮药来处理自己手心的外伤。
谢渊渟见状,忙道:“我来。”
顺手接过金疮药,抓着温婉的手,细细的擦干净,然后上药,
所有的动作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温婉。
上完药,偷偷觑了温婉一眼,小心翼翼道:“生气了?”
温婉闷头将几个小药瓶收起来,不答反问道:“我在外面抛头露面的,是不是让你挺为难的?”
前世的经历让温婉打心眼儿里觉得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
可就是方才,她一番话噎的谢渊渟哑口无言后,突然就反应过来,
寻常的男子大概都想要一个把自己当成天的女人,谢渊渟方才估计也不是想刻意隐瞒什么,
只是身为男人的习惯,不想向自己示弱而已,
她前世的经历注定她不会做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妇人,
但谢渊渟没有重生的经历,他想要一个温柔顺从的未婚妻,也并没错,
自己或许是太咄咄逼人了。
熟料谢渊渟一脸茫然的道:“谁说我为难的?
我只听到军中将士,街头百姓都赞我们是金童玉女,佳偶天成!
躲在闺阁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少奶奶多得是,
可是文能经世治国做生意,武能上马迎敌保平安的女人,
普天之下只有你一个,还让我遇到了,
我感恩戴德还来不及呢,脑子进水才会觉得为难吧?”
话落,他急吼吼道:“不是,隐瞒病情是我不对,
我这不是想着你自己还伤着呢,就别让你再担心吗?
你可不能胡思乱想啊,我们的婚约是早已经订下的,
婚书我父亲和母亲也补上了,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解除婚约的!”
急吼吼像个被抢了玩具的孩子。
温婉被一通抢白,那种被气到后自怨自艾的郁闷心思全都被搅散了。
哭笑不得的垮了肩膀,嘴角抽搐道:“不是抓了鱼来嘛?
再不收拾,等我饿死了,这婚约就不解自除了。”
谢渊渟稍稍一怔愣,迅速反应过来,蹦跶起来欣喜道:“饿了啊!
等着,我马上给你做烤鱼吃!”
那鱼是早就解剖好了的,谢渊渟手脚利索的找了枯枝败叶来,迅速架起了火堆,
整条鱼串在木棍上,烟熏味和鱼腥味给这荒芜的深谷添了几分烟火气。
温婉看他又是生火又是处理烤鱼,忙的不行,
忍笑道:“你慢一点,心跳的跟跑马一样,还不悠着点儿,
我纵使有一身的医术,可这里连点像样的药都找不到,
真要是歇了,我可救不了你!”
“行,我慢点儿!”
谢渊渟说完,喜滋滋的往温婉身边一座,全然不见了统领数万大军的威风模样。
温婉既欣慰又无奈,不想让他太拘谨,便转移话题道:“那个假冒宗正廷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他跟秦挽裳又有什么关系?
竟然为了秦挽裳不惜与我们同归于尽,难道武安侯府当初满门抄斩时还有漏网之鱼?”
“他叫秦世阳,是武安侯的私生子,生母只是个身份低位的歌女,
武安侯府根本不认他们母子,
那个歌女病重不治时上门求助,被武安侯夫妇打了出去,
是秦挽裳私底下接济了他们,那个歌女死后,也是秦挽裳帮着安葬的,
自那以后,秦世阳就把秦挽裳当成唯一的亲人了。”
万万没想到自己以为的宗正廷居然还有这样一重身份,
温婉狐疑道:“你是何时知道这些的?
既然他是秦世阳,那真正的宗正廷又去哪里了?”
“真正的宗正廷,早在那年科举揭榜后就死了。”
谢渊渟说着也是唏嘘不已,“陈云鹤顶替了他的身份,又岂会允许他再活着,
你可能甚至都不敢相信,当初帮陈云鹤顶替宗正廷身份的人,正是秦挽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