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靖国军所向披靡,朝廷大军节节败退,还是谢渊渟要和你解除婚约,
并且和西楚第一美人楚玉京订婚?”
温婉有些恍惚自己伤的究竟是心脏还是耳朵,
叶归尘方才所说的话,每一个字她都听进了耳朵里,
可是所有的话都连在一起,她就有些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谢渊渟要和我解除婚约,与西楚第一美人楚玉京订婚?”
她像是稚童初学读书时的模样一般,一字一顿的重复着这句话,问道:“谁告诉你的?
是谢渊渟亲口与你说的吗?”
谢渊渟自是和叶归尘说不着这话的,所以叶归尘说,
“靖北候府二公子的婚宴大事,自是天下皆知,又何须谁来告诉我?”
他在那里语焉不详的混淆视听,温婉高悬起来的一颗心却回归原位了。
叶归尘看她明明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却因为自己和谢渊渟的婚约而七情上脸,
表情有些微妙,“区区一个谢渊渟,就让你如此失魂落魄,
你很像嫁给他?”
温婉扯了扯唇角,重复了最初的问题,“叶大人,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题呢?
您是以什么身份问我这些的?
是锦衣卫南镇抚使叶大人,还是和我温婉久别重逢的故人?”
叶归尘不解她为如何执着于这个问题,困惑道:“有区别吗?”
无论什么身份,不都是他?
可温婉却认真道:“当然有区别。
若你是我久别重逢的故人,我自可以与你倾诉一切,请求你的帮助,
可如果你是锦衣卫南镇抚使,那我这个通缉令上名列前茅的人,
自然也会用通缉犯的态度来应对您的盘问,
谁也不为难谁,您说是吗?”
是朋友,就可以依赖信任,是朋友,就全然抗拒,
如此泾渭分明,这就是温婉。
叶归尘感慨着当初那个怕的瑟瑟发抖,却敢接下自己厚重谢礼的少女,
再看看眼前这个躺在病榻上动弹不得,却如此拒绝的温婉,
心中无声的叹了口气,道:“若我是以锦衣卫的身份来逮捕你,你现在应该在京都诏狱里。”
诏狱里所有设施应有尽有,想救活一个濒死之人,继续折磨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那个地方,温婉一旦进去,就出不来了。
温婉听得他言外之意,整个人放松下来,上下牙齿都在打颤,
“叶大哥,可否厚颜再欠您一个人情?”
一声大哥叫的叶归尘心头微颤,差点不假思索的全都答应了,
堪堪反应过来,他蹙眉道:“你想去找谢渊渟?”
如果是那样,他恐怕是不会答应温婉欠这个人情的。
值得庆幸的是温婉的回答并不如他所料,她说,“不是,我要找的不是谢渊渟,
而是陆翊,他是我的下属,如果方便,恳请叶大哥带他来见我。”
想了想,温婉又补充了一句,“烦请暂时不要让侯府的人知道我的下落,
拜托了,叶大哥!”
叶归尘清冷的点了点头,“你既叫我一声大哥,些许琐事,我可以帮你,
但你得先把身体养好,
都说医者不自医,但这中间,应该不包括你吧?”
叶归尘是亲自见识过温婉的医术的,他相信,以温婉的心性,
当不至于连自己的病都治不了。
果然,温婉自信道:“那是当然,不过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我现在这样,还得劳烦叶大哥照顾我几天。”
很奇妙的,两个人并不熟悉,可叶归尘只要一句话说出口,温婉便本能的愿意去相信。
被温婉强行求助,叶归尘眼里似乎含了些许笑意,
转身离开片刻,回来时就拿了笔墨,端端正正的坐在离温婉不远处的桌旁,听温婉说方子,
叶归尘行云流水的记录药方,竟也是默契的令人称奇。
和叶归尘之间无形的默契排除了温婉许多的不安,
她甚至忘了问自己究竟身处何方,所以陆翊到来。
陆翊素来是个清俊书生的模样,即便如今早已经手染鲜血,
杀人无数,可性子一直都是很温和的。
可这回他却是骂骂咧咧跟着叶归尘到温婉面前的,
“你怎么能把我家主子带到这种地方来?
你还真把她当成你们锦衣卫的那些暗桩细作了,入戏也太深了吧你?
我告诉你,你也就是运气好救了我家主子,否则就凭你居然敢带我家小姐来这腌臜地方,
我和下面的弟兄们就不会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