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牺牲我一人,能换的靖北的太平,我也死而无憾了,
温大小姐当日之举,并非她之过,而是时局所迫,我不怪她的。”
如此识大体,众人都忍不住心悦诚服,果真是天玄第一女夫子,
这气量,就是非常人所能比。
如此想着,便有人道:“温大小姐,虽说谢大小姐大方不计较,
可你也不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吧?
谢大小姐不计前嫌了,你是不是也该礼尚往来,向人家谢大小姐道个歉啊!”
“就是,听说你温大小姐医术高超,素有邪医之名,赶紧替谢大小姐把退治好吧?
否则你能安心入靖北候府的门吗?”
“给谢大小姐道歉,治病!”
“给谢大小姐道歉,治病!”
……
一群人起哄着要温婉给谢玉婷道歉、治病,温家众人恼火不已,
谢渊渟更是气恼,若非温婉按着他的手,
他都要冲上去抽谢玉婷和那几个煽风点火的官员一个大耳巴子了。
然而,作为被重点污蔑的当事人,温婉却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
甚至笑盈盈的看着那些人骂她,直给那些人看的再也骂不下去。
温婉这才笑脸看向那个最初要她给谢玉婷治病的人,
“你知我医术高超,素有邪医之名,却又可知,我这邪医之名,从何而来?”
那人没想到温婉能如此冷静的与自己言语,
磕巴道:“据闻,你只救自己相救之人,若非如此,
即便患者出价再高,再位高权重,你也不予救治,是以,才得了邪医之名。”
温婉轻笑,“还挺了解我的,既然如此,你以为你煽动这些人来对我进行言语逼迫,
舆论施压,我就会给这位谢大小姐治病了?”
那人噎住片刻,回过神来更愤怒了,“可谢大小姐的腿是你伤的,无论出于什么原因,
这是你不可否认的事实,
连自己亲手所伤之人都不肯救治,你未免也太心狠手辣了?”
那人说的义愤填膺,好像正义之神将领,温婉却听的咯咯笑出声来,
“知道我如此心狠手辣,还敢如此与我呛声,你是她什么人啊?”
她的笑声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令人头皮发麻的森寒质问。
那人只觉得如坠寒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正在僵持至极,谢玉婷却又开口了,
只听她一副宽容大方的语气道:“救死扶伤虽是医者本分,可也不能强行让医者救人啊,
我这双腿能换西固战场打劫,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既然温大小姐不愿意治我的腿,诸位就不要勉强她了,强人所难,实非我所愿,
各位的好意我心领了,玉婷在这里谢过大家了!”
坐在轮椅上的白衣女子弓着腰向众人道谢,连此前冷眼旁观的人都觉得心酸。
可就在这时,温婉却冷不丁开口道:“谢大小姐真是心系苍生,胸怀大志啊!
温婉佩服,不若这样,谢大小姐当着这里所有宾客的面向大家发誓,
你的伤的确是为我所伤,否则你就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我若是无法自证清白,便亲手替你治好双腿,再如你所愿,离开靖州,
再不入靖北候府一步,如何?”
温婉说这话时只顾着满腔愤怒,殊不知身旁的谢渊渟听到这话,却陡然握紧了双手,
再也不入靖北候府一步,她怎么敢说这样的话?
即便早就知道长姐已经安全,她说出这话,便有把握能赌赢,谢渊渟还是觉得心里一阵冰凉。
那边谢玉婷也没想到温婉居然敢赌这么大,心里有些打鼓,
但想着只要温婉离开靖北,自己的任务就完成了大半,还有那泼天的荣华富贵,便两眼放光。
好在她还没忘了自己身处何方,忙又摆出一副委曲求全的架势来,
柔声道:“温大小姐何必如此介怀,外面的谣言都是以讹传讹罢了,
只要你和二弟真心相爱,我其实已经不介意过去的那些事情了。”
她还想说点什么完善一下自己的演技,却被温婉不耐烦的打断,
“行了,事实如何你我心里都清楚,就说你敢不敢赌吧?
我没有那么多耐心陪你演戏。”
她如此强势的态度,正中谢玉婷下怀,是以她便委委屈屈道:“既然温大小姐执意如此,那我现在就向大家发誓,我谢玉婷的腿伤,的确是温大小姐所为,
如有虚假,我就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她心想着,反正她是以谢玉婷的名义发的誓,就算上天真有报应,也会报应到谢玉婷身上。
殊不知,她的报应不是上天给的,而是温婉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