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知民间多少商贾巨富用尽一生心血也没能给儿女换来一官半职,
可徐元柏只要自己愿意,四品一下的职位,他总能安排一个,
而那作为万千官员分水岭的四品官,却是有些人一辈子都越不过去的高山深谷。
温婉一下子同情心泛滥,拿起桌上的攒盒走到徐清逸面前,
蹲下身来,温柔的问候,“你是徐清逸,我和你姐姐徐令仪是好朋友,你知不知道?”
出乎意料的,小少年看着怯生生的,说话却利索的很,
一双褐色的凤眼好奇的打量着温婉,乖乖点头,
“我知道,姐姐说你是好人。”
温婉嗤的笑出来,“你姐姐说的没错,我是个好人,以后就由我来当你姐姐,
我不喜欢吃这些正儿八经的宴席,特地让人给我做了小食,
你要不尝尝,可好吃了?”
她不经意间就露出了属于真正的十四岁小姑娘的俏皮恰如其分的瓦解了小少年对她的畏惧和防备。
小少年接过她递过去的攒盒,笑的开怀极了。
旁边的冯意之见状,诧异道:“连同赶路的时间,徐小公子与我一同住了将近四个月,
我还从来见他笑的这般开怀过,温大小姐您可真厉害!”
“是嘛?”温婉笑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自谦道:“大概是我长得比较讨小孩子喜欢吧?”
下面的宾客们很给面子的笑着,有温贤和陈氏陪同,还有谢渊渟在,
温婉这东道主当的倒也没太辛苦。
估摸着大家吃的差不多了,温婉放下筷子,操心起自己担心的问题来,
“此前琐事缠身,也没来得及留意,今日难得大家聚在一起,
我想冒昧的问一句,不知诸位对日后,有何打算?”
忠义侯府和冯府今日来温家赴宴的人都不多,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家里就这么点人,
事实上这两家人都不少,冯家还好,自冯阁老这一辈发家,拢共也就将近二十几口人,
可忠义侯府,不说那些隔得远的表亲,仅忠义侯这一脉的便有近百人,
关键是这两家,无论哪家都有为数不少的仆从,
要养家,不是一件小事,无论是忠义侯还是冯家父子都不能闲着的,
他们闲下来,这一大家子就得喝西北风了。
短时间内还能靠家中积蓄度日,时间久了,总归不是一回事。
所以听得温婉这话,并未有人觉得受到了冒犯。
冯意之的父亲冯磐几乎是想也不想道:“家父临终前让我们一家远离朝堂是非,
他生前毕生之志都是教书育人,只是误走了仕途,
在下只愿靖北能有方寸之地,供在下承家父遗志,完成家父未竟之业。”
温婉话才说完,他便接了这话,可见是早就经过深思熟虑的了,
他原就是国子监祭酒,教书育人,于他也算是轻车熟路。
稍稍思忖一番,温婉偏过头去与谢渊渟耳语几句,再回头就语出惊人,
“靖北三十六州百业待兴,一切都在萌芽,不知先生可愿做这靖北杏坛第一人?”
冯磐呆了呆,“恕在下愚钝,没太明白温大小姐此话何意,还请温大小姐明示。”
温婉也是不知道何为客气,直言道:“靖北如今已然正式脱离天玄朝廷,
偌大的靖北,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能够独立培养人才的书院,
先生此前本就是国子监祭酒,想来在管理书院方面是轻车熟路的,
若是我和将军想请先生在靖北创办一所独属于靖北的书院,不知先生可愿意?”
“创办书院?”
冯磐怔住了,他来靖北候闲了几个月,虽不觉怠慢,可也焦躁,
甚至想过不理会父亲的叮咛,越过温婉去投靠靖北候和长公主夫妇,
没想到温婉一来就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一时竟然没反应过来。
温婉兀自淡定道:“没错,创办书院,侯爷和长公主那边有谢将军去说,
创办书院所需的经费、地方我来找,教书先生我可以请人给您推荐,
能不能行,最终由您决定,您只负责尽快把这个书院办起来,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冯磐几乎不敢相信天上掉馅饼就这么砸在了自己头上,
就温婉这说法,前期准备工作他几乎什么都不用做,
和在国子监当祭酒时一样,直接经营书院就可以了,
晕乎乎道:“承蒙大小姐不器,如果大小姐放心在下担此重任,
在下愿意接受这个任务,创办书院,教书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