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烛不知道自家主子复杂的心思,只是看着温婉上下眼皮直打架,却不肯去睡,
以为她是在担心谢渊渟,便热心道:“奴婢让外面的弟兄们留意前线的消息了,
谢将军那边一有动静,奴婢就立即叫醒您好不好?”
温婉想说不用,到底是没能抵抗汹涌而来的困意,躺在床榻上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间一阵冷风袭来,不用银烛来叫,温婉就醒了,
“小姐,谢将军回来了,前方打捷,容信投降了!”
银烛刻意压着声音,却还是忍不住惊喜的喊出声来,
“谢将军一点事都没有,这下小姐总算是可以放心了吧?”
迷迷糊糊爬起来,接过银烛递过来的棉帕擦了擦脸,温婉沉声道:“长公主知道了吗?”
“知道了,谢将军派人传来捷报,人一来,长公主就知道了。”
银烛狐疑的说着,总感觉谢将军传来捷报,她们家小姐似乎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事实上,温婉还真没高兴到哪里去,谢渊渟能打败容信,她从来都不怀疑,
可战事持续了一天一夜,谢渊渟却没受一点伤,让温婉瞬间就觉得自己的猜测成真了。
捧杀,何其险恶的招数,可这招数马上就要落实在谢渊渟身上了。
温婉一想到傅恒为了捧杀谢渊渟,不惜拉上靖北候夫妇和谢中渟作陪,
就再也坐不住了,转身就进了靖北候养伤的营帐,
长公主估计也是抽空睡了一会儿,精神看着不错,听清楚温婉的来意后,
便狐疑道:“前线有阿渊在,何须本宫前去主持大局?”
靖北候府的一家从来都是不分彼此的,无论是谁在前线,对于长公主而言都一样。
温婉却急的不行,“同一场战事,您和侯爷全部重伤,
世子受那么重的差点丢了条,可唯独谢渊渟血战一天一夜,
身上一点伤都没落下,您还不明白吗?
傅恒这是要瓦解你们一家的感情,捧杀谢渊渟,
如果您不去主持大局,前线定会出大事的!”
想到那个不痛的起哄架秧子的副将雷战,
还有那些个被人一煽动就无脑攻击谢渊渟的中低级将官,
温婉只恨自己明白的太晚,就早知如此,谁的面子也不给,
在冒牌谢玉婷被拆穿的那天将这些人全部清理干净就好了。
长公主一心担忧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听温婉如此直白的说出来,
才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也不傻,登时明白过来了,“有人在打靖国军的主意?”
死了一个靖北候,还有长公主可以主持大局,
谢中渟和谢渊渟也是令朝廷头疼的少年将军,他们或许都有所不足,
但形势逼到那个地步,也是可以撑起靖国军的。
他们的敌人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不再单纯的对付某个人,
而是一步步瓦解,挑起谢渊渟兄弟二人的矛盾,试图从内部分割瓦解靖国军,
不得不说,毒害靖北候,致残谢中渟,独留一个完好无损的谢渊渟,
他们的计划非常之周全,可千万万算,漏掉了一个温婉,
温婉讨厌这些尔虞我诈的阴谋算计,可偏偏她对这些阴谋有着极其敏锐的嗅觉,
这场阴谋还未来得及彻底展开,就被温婉给堪破了。
反应过来后,不等温婉回应,长公主绕到营帐里的书案后,拿出一个小盒子来递给温婉,
“本宫哪儿也不去,你拿着这个去找阿渊,西海归降的一应事宜由你们全权做主,
如真有小人来犯,不用上报,直接拿下。”
温婉狐疑的打开那盒子,骇然发现那盒子里静静躺着一块蛇身龟背状的令牌,
天玄的太祖皇帝出身江湖,又有些密信,五部初建时就以五大神兽为令牌,
其号召力仅次于皇帝的金令,温婉从未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拿到这主宰一方的玄武令。
“看来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那本宫就不用多费口舌了。”
长公主沉声道:“你走后,本宫会即刻对外散播侯爷与世子双双重伤昏迷的消息,
届时各方估计都会不太安分,你和阿渊应该能收拾的吧?”
如此自然的将关乎靖国军安危的事情丢给了温婉和谢渊渟,
她似乎完全不觉得那里不对。
温婉迟疑了下,还是点了头,
“我留一部分人在大营,长公主若是要做什么不太方便的事情,可以使唤银烛,
另外,侯爷和世子需要药在找到专门的医女之前,一定要让银烛亲自伺候,
完全不要让第二个人插手。”
靖北候和谢中渟都是她救回来的,她可不希望被不怀好意的人动了手脚,
最后又怪到她头上来,
虽然她知道长公主和谢渊渟都会无条件的相信她,但这样的事情多了,
总是膈应的慌,温婉只能尽量把这种情况扼杀在萌芽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