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谢渊渟所说,这次冒出来个雷战,刚好自己劣迹斑斑,就正好被收拾了,
可如果之后冒出来个张三李四,不犯雷战这等大错,只顾着站队,那谢渊渟又如何自处?
说到底,谢渊渟兄弟感情再好,利益分割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左右谢渊渟也不想与谢中渟争,还不如早早表态。
谢渊渟却是摇头,“不妥,至少现在不妥。”
温婉摇头,“为何,难道你还会惦记靖北这点蝇头小利?”
谢渊渟的野心,何止这区区靖北三十六州,温婉自信,也相信谢渊渟,
不至于被这点蝇头小利眯了眼。
谢渊渟也是摇头,“非是我惦记这点蝇头小利,而是这事不能现在宣布,
刚闹了这么一出,我就算宣布了,也只会被人以为是惺惺作态,
日后我们一旦和靖北有任何利益牵扯,这件事度会被拿出来说,
宣布放弃靖北的一切利益没问题,但要等父侯和母亲、兄长都在的时候,
选择一个合适的契机进行宣布,不能给任何人留下话柄。”
温婉默然点头,若非看谢渊渟实在太为难,她本就无意插手谢渊渟的家事,
既然他心里有数,她就再放心不过了。
“甘宁十二州全让出去的话,肃州怕是也不能例外了。”
温婉有点可惜的道:“到时候不知侯爷会让何人去接管肃州,互市不会停了吧?”
天知道她为了经营互市花费了多少心思,
若是新官上任就烧到互市上,她会气到杀人的。
“父侯和母亲不傻,那么大一个聚宝盆,他们如何舍得说丢就丢了?”
谢渊渟揉揉温婉的脑袋,好笑道:“倒是你,肃州经营了那么久,
真要给了父侯和母亲,你舍得呀?”
“那不然又能怎样?”
温婉撇嘴道:“辽东十四州与肃州相隔千里,你的玄中七州更不用说了,
你我谁也顾不上,专门分出一部分人去管,也太过不划算,
再说了,甘宁十二州本就是一个整体,我们全都交出去,独独剩下一个肃州算是怎么回事?”
头都磕了,作个揖却扭扭捏捏的,让人看了笑话,温婉想想就觉得得不偿失。
两个人都累极了,坐在马车里聊着聊着就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外面便飘起了雪。
漫山遍野的皑皑白色中,一道红色的身影轻盈的落在马车前,
形如鬼魅,前前后后不见丝毫足迹。
她看了看停在门口的马车,又看了看侯府的牌匾,对元英道:“这里是可是靖北候府?”
“是的夫人。”
元英掩着好奇打量着红衣女子的装扮,对来人的身份有了考量,
“敢问夫人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鬼手红衣?”
红衣女子挑眉,“你认识我?”
“常听大小姐提起,最近又听说大小姐请了夫人来给小小姐治病,
素闻夫人喜欢一身红衣,容颜倾城,想来便是您了。”
元英说着,对门房道:“快去通禀世子妃,贵客莅临。”
门房匆匆进门去通禀,元英却并未离开自己的位置,
只歉声道:“我家公子和大小姐刚从西海战场回来,二人都累极了,还请夫人海涵。”
言语间带着歉意,却并未将谢渊渟和温婉叫醒。
鬼手红衣眉眼间带了些许笑意,“你倒是个忠心的,胆子也不小。”
元英唇角扬了扬,“夫人不怪罪就好。”
鬼手红衣于是跳上车辕坐定,兜帽一戴就不说话了。
侯府地方不小,苏氏出来时又过了小一刻钟,她怀里抱了一床被子,
嗔怪道:“再累也不能就在马车里睡着了呀,这还下着雪呢,万一着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我听说阿婉之前感染风寒,可熬了好些日子呢,快给他们盖上。”
说着话,瞧见鬼手红衣,她忙禁了声,将被子交给元英,自己福身道:“妾身苏氏见过神医。”
鬼手红衣点点头,跳下马车,动作轻盈不闻一丝声音,
却只回头对着马车道:“醒了就下来给你师父接驾,再睡回笼觉,天都要亮了!”
马车帘子刷的掀开,露出温婉一双惺忪的睡眼,“师父你真到了啊,我还以为做梦呢!”
急匆匆掀了帘子想往下跳,被人揽着腰身缓缓放了下来。
温婉下意识的回头看了谢渊渟一眼,便跑到鬼手红衣面前,
看着鬼手红衣挽起的发髻,嘿嘿笑道:“恭喜师父,找到无岸师叔了,
不对,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叫你师公了?
师公怎么没一起来,难道还怕我这个徒儿招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