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位都专程将堂试推后了,我怎么着也得参加啊!”温婉笑着应下。
其他人也都纷纷禀报了自己手头的事情,
最主要的还是目前的战事和年前温婉那次巡察的后续影响,
轮到白牧,他气定神闲的撩了撩衣摆,才幽幽道:“巡察结束后,揪出来的多数是原辽东本地的官员,除了极少贪墨的官员之外,
您亲自罗列出来的那部分懒政不作为的官员也都被新的官员取而代之,
只是时间还短,目前尚且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变化,
倒是下官和洛大人清查这几年积压的案件时发现了一些蹊跷之处,还需督主亲自定夺。”
白牧是忠义侯的亲弟,在京都的时候他虽然只是一个三品的京兆府尹,
可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如果他自己愿意的话,完全可以更上一层楼,
但他太清楚京都的水有多深了,所以他选择在那个边缘的位置上明哲保身,
来到辽东后,温婉充分表现出了对他的信任,
将辽东司法体系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他全权处理,白牧也没让温婉失望,
温婉要操心的事情很多,却从来不用亲自参与哪个案件的调查与审核,
突然听到白牧要她亲自定夺,还有些惊讶,“白大人也无法做决定吗?
什么事情如此严重?”
白牧顺势开口,“是这样的督主,下官和洛大人在清查积压的冤假错案时,
意外发现经常有长相肖似天玄人的漠北人偷渡入天玄,
他们分布在天玄的各行各业,搜集天玄的各种情报不定时的传回漠北,
经查得知,这些人都是经过精心训练的探子,
从外貌到言行举止几乎与他们所隐匿的当地百姓毫无异样,
如果不是查到了人命官司,根本难以发现他们居然不是天玄人,
而且,这种事情从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开始,这样的探子遍布天玄,
连他们自己人也不知道天玄境内有多少探子,
以往未曾发现,可如今漠北王亲自发动战事,这些人一旦行动起来,
那将会是一场浩劫啊督主!”
温婉当然知道一个庞大的戏做群体对如今的天玄意味着什么,
他们虽与朝廷为敌,刻在漠北人眼里,靖北也好、京都也罢都是天玄。
她强压下蓬勃的怒意,厉声道:“如此重要的事情为何今日才说,
如果不是我今日召见,你们是不是还要等我大街上遇见我才会说出来?”
温婉对自己请来的这些贤臣向来恭敬有加,这还是她第一次当面斥责。
洛辛连忙道:“此事不怪白大人,是下官的错,
抓获的漠北人各执一词,有人招了又翻供,是下官一心求稳,
想着要将事情查清楚了再禀报督主,还是白大人从林大人口中得知督主事忙,
在蕴州待不了太久,才亲自星夜审讯,让几个嘴巴最严的漠北人吐了口,
都是下官办事不力,还请督主责罚。”
温婉捏了捏眉心,“求稳也不是这么个求发,诸位大人,
你们要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们能力不足,而是条件所限,
就算一时无法拿出一个完美的策略,我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横加指责的,
事情究竟要群策群力,还是要自行解决也要分一个轻重缓急的好吗?”
洛辛连声道:“督主教训的是。”
白牧也自己承认道:“是下官从一开始就低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没想到漠北王居然从二十多年前就开始布局,
从一开始就掉以轻心,才耽搁了大事,还请督主恕罪。”
“恕罪的话就不必说了,此事非同小可,你们二人各自罚俸三个月,长长记性。”
话说完,温婉却是话锋斗转,“不过这件事也的确显露出了辽东府的短板,
你们二人查案办案,手底下还是得多几个能使唤的人才是,
陆翊,留意一下那些坊间的包打听,从各州走散的捕快神探之类的,
底细摸清楚了交给白大人和洛大人选一选,
又不是三头六臂的怪物,事事亲力亲为,岂能不出纰漏?”
温婉将敲一棒子再给一个甜枣这事儿做的无比自然,甚至完全没有遮掩之意。
白牧有些哭笑不得的拱手,“下官甘愿领罚,并提前谢过督主赐予的人才。”
洛辛也跟着领罚,道谢。
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三个月的俸禄都是九牛一毛,
而且逢年过节温婉送的节理也早就不是区区三个月的俸禄能比得上的了,
本就是他们犯了错,挨罚挨的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