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想说什么,却被杯盏落地后惊慌的喊声打断了,
“阿婉,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谢渊渟惊慌的将温婉面前的案几一脚踢到大厅中央,想抱着起温婉,却又不敢触碰,
眼中惊慌肉眼可见。
温婉握着他的手摇头,“肚子,我的肚子,那茶里有麝香!
快去拿安胎药,快!”
不成句的几个字说完,温婉疼的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
“银烛,快去!”
谢渊渟厉喝一声,脱下外裳裹住温婉,对元英道:“给我查,
抓到在阿婉茶水里动手脚的人,格杀勿论!”
靖北候也对身边之人下令道:“去请陈娘子来,快!”
陈娘子便是如锦知道温婉怀孕后特地派来的大夫,不说医术高绝,至少在千金科上是一把好手。
而大厅里天生就擅长怀疑的官员们已经把视线放在了楚玉京身上,
她是谢渊渟和温婉之间堂而皇之的第三者,为了嫁给谢渊渟,她不惜自降身份,
如果说温婉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动的手脚,那再理所当然不过了。
楚玉京不傻,相反的,她自幼在西楚太后膝下长大,这些尔虞我诈的事情她经历的从来都不算少,
对上这些人暗含深意的眼神,楚玉京如何能不明白他们在想什么,
可偏偏这些人只是怀疑,连一句质疑的话都没有,她若是开口辩驳,反倒成了不打自招了。
陈娘子来的很快,许是经历的情况多,她倒成了全场最冷静的一个,
抚上温婉的手腕后摸了片刻,就道:“夫人别慌,您沾到的麝香不多,
大人孩子都没事,喝几副安胎药,安心休养一阵就没事了,
烦请将军带夫人回房间休息,小心移动,莫要再动了胎气。”
陈娘子是如锦的人,自然也是温婉的人,她放了话,谢渊渟终于安心了。
弯腰抱起温婉,对靖北候点点头,“这里就拜托父亲了。”
靖北候严肃的点头,“照顾好阿婉,其他的,别瞎操心。”
这就算是答应谢渊渟,将这里的一切都接受了,包括查清谋害温婉腹中孩子的任务。
谢渊渟抱着温婉离家,靖北候严肃道:“陈娘子,查查阿婉用的茶盏,看看那麝香可是在茶盏里?”
陈娘子拿起杯盏,还没细看就沉了脸,“这么浓的麝香味,这不光是谋害小主子,还是要夫人的命啊!”
她说着,又细细查看了一遍,最后拿起温婉的筷子,
“知道夫人艺术绝佳,不可能察觉不到麝香的存在,干脆用浓郁的麝香味转移注意力,
然后用红花汁泡过的筷子来毒害小主子,侯爷,背后之人,心机之深沉,令人胆寒哪!”
靖北候阴沉的眼神扫过在场每个人,直接道:“本侯的儿媳竟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这种事,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今日本侯就在这里等着,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妄为!”
他说的是自己要在这里等着,可大厅内聚集着几十人,
有靖北的官员,也有西楚使臣,这明摆着就是要让所有人陪他一起等。
西楚使臣心有不悦,但在楚玉京的反对下,还是闭了嘴。
靖北候见无人吭声,这才道:“隆安,你和元英一起去查,
凡事涉及谋害阿婉一事的人,全都扭送到这里来。”
这架势,俨然要亲自为温婉出气,
楚玉京一口银牙几乎咬碎,温婉凭什么?
谢渊渟对她百般呵护,就连靖北候也为她如此大动干戈,
她有什么好的?
从来都不屑用阴谋手段的楚玉京这一刻难以自抑的怨毒起来,
诅咒温婉和她的孩子,最好一尸两命才好。
这个念头才升起来,楚玉京吓得浑身一震,她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恶毒了?
说到底,她和温婉之间只隔了一个谢渊渟而已,温婉没有对不起她,
何况稚子何辜,她方才竟然那么恶毒的诅咒一个孕妇,
楚玉京忽然又无比害怕温婉真的出事,两种矛盾的希冀让她整个人都纠结起来,
反倒是对于坐在大厅里等着元英追杀凶手之事没什么想法了。
然而,造化总喜欢弄人,楚玉京虽然一时想差,诅咒了温婉和孩子一番,却万万没想到这件事还真与她车上了关系。
当自己的贴身嬷嬷被押解到大厅的时候,楚玉京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甚至还下意识的跳起来质问靖北候,“侯爷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抓我奶娘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