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下去后众人便开始各自忙碌,谢渊渟说不出手干预,便真的没有干预秋韵和万福斌的作战方式,连那些闹着要进宫面圣的大臣都没见,
此后的半个月,天玄无一寸疆土沦陷,然而,死亡人数虽然比之前少了一些,但比起以往的战事,还是令人触目惊心。
看着战报上日渐递增的伤亡人数,谢渊渟不得不承认,他的猜测是对的,
对方的确无意攻城略地,只想吸引他的注意力,或者说,是想吸引他到边关。
朝堂上,群臣议论纷纷,讨论的核心便是秋韵究竟能不能独子指挥这一场战役。
本就对秋韵以女儿身位列朝堂的事情心有不满的言官们直接道:“秋将军虽有随军作战只经验,但毕竟历来只是从属,从未有过独当一面之经验,边关的战报就是最好的证据,
恳请陛下另选能将,重整乱局!”
有一个人开口,就有更多人附和,到最后,连理由都省了,直接道:“恳请陛下另选能将,重整乱局!”
温贤与秋韵同出一门不好替她说话,同被温婉提拔的聂晓之几个就没这么多顾虑了,
当即站出来道:“一言不合就要换主帅,几位大人说的好轻松,尔等是文官,不懂战场上的风云际会,却也是饱读诗书之人,难道不知临阵换将乃是兵家大忌?”
“聂大人所言甚是。”
白牧悠悠然道:“边关战事的确惨烈,但秋将军抵达边关一月时间夺回了被三方叛军贡献的七座城池,这等汗马功劳诸位怎么不提?
退一万步说,此番面对三方叛军的除了秋将军,还有靖北王呢,
靖北一线的战况也没好到哪里去,按诸位的意思,是不是连靖北王也要换了啊?
西海,靖北一线四品以上武将加起来至少有十人,全都换了,让诸位大人上去带兵打仗好不好?”
白牧话落后,朝堂上一片寂静,将近五到十个呼吸的时间,文武百官连大气儿也没喘,
温贤等维护秋韵的大臣是憋笑憋的,而那些恨不得秋韵以死谢罪的大臣却是气的,
无论是哪一方的人,共同的想法就是“太敢说了!”
为了一个秋韵,连谢中渟都拖下水,那可是皇帝的兄长,当今皇族唯一的亲王。
谢渊渟登基,谢中渟作为靖国军的少帅理所当然的接过了靖国军统帅的位置,那些大臣们私底下不是没有质疑过谢中渟无论是能力还是惊艳都比不上久经沙场的太上皇,
但哪有人敢当众说出来的?
白牧这一开口就把满朝文武都惊呆了。
半晌,被白牧一番话怼的面红耳赤的一位言官难堪道:“白大人这说的是什么话?
我等皆是文官,如何能上阵杀敌?
在其位谋其政,秋将军身为三军统帅,理应英雄作战,
我等身为言官,也自当监督百官,秋将军作战不力,我等难道还无权弹劾不成?”
如此厚颜无耻的将偏见化作分内职责加注在他人身上,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任森都气的不行,直接道:“言官固然有弹劾之权,自古以来,文臣死谏,武臣死战,这是规矩,
秋将军在前线出生入死,几经死战,敢问诸位,谁敢舍命?”
虽然一开始是言官要求撤秋韵的职,可后来附和的人中却也有不少的武将,
毕竟对于武将而言上战场就是加官进爵的机会,何况还是和靖国军打配合,谁去都是占便宜的,
就是因为他们都想观望一下谢渊渟的态度,却被秋韵抢先一步,想着秋韵回来后可能会升官,压他们一头,这些将军们心里也不是滋味,
可很快战报传来后,他们又开始幸灾乐祸,果然,抢了机会也不一定能做好的,
是以那些言官弹劾秋韵的时候他们不遗余力的煽风点火,
然后,理所当然的被任森给怼了,冲锋陷阵的马前卒不计其数,
可位列朝堂的众人,哪一个不是惜命的,让他们拼命,谁舍得?
金銮殿上一时之间又陷入僵持中。
谢渊渟眼神漠然的扫过全场,冷冷道:“你们不用争了,三军主帅,朕不会换,
靖北王和秋将军的站前部署和战后总结朕都看过,并无问题,
为了彻底击垮三方叛军,朕决定——御驾亲征!”
一语激起千层浪也不过是如此了,谢渊渟话说完,大臣们都愣在了那里,
连谢渊渟的几个心腹都忍不住震惊了,“陛下万万不可,战况虽然不甚明朗但以靖北王和秋将军之力也还可以应付,
再不济,派兵支援便是,新朝百废待兴正是需要陛下主持大局的时候,
前线危机四伏,御驾亲征,实在是太过危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