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不夜海之前,除了脑海里多了一个系统,一切都附和正常的认知,
可到了这里,先是她未经任何治疗就苏醒,还恢复的仿佛用了仙丹,
后是她和谢渊渟脑海里齐齐出现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但温婉可以确定,自己什么都没做,
所以古怪的只能是这个诡异的地方。
谢渊渟默然伸手去扯温婉的衣领,锁骨上白白净净一片,牡丹图腾消失无踪,
他看着温婉,忽然道:“你还记得你离京之前留给我的信吗?”
温婉试图去抓他手的动作僵住,“你是说,重生之事?”
那时候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才敢将这等荒谬之事告诉谢渊渟,
只是想让谢渊渟知道她能重活一世,已经是赚了,不用为她伤心,
万万没想到自己还能醒来,这几天她一直逃避着这件事,侥幸的想着自己不提,谢渊渟或许就不问了,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她面上故作镇定,但心里已然是波涛汹涌了,
她知道重生一事属实荒谬,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相信的,
谢渊渟会不会以为自己失心疯了,或者又相信了,却将自己当成是鬼,抓去烧了?
心里一阵胡乱猜测,身体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她听到谢渊渟闷闷道:“几天前我的指尖血意外落在你的眉心,你在那时恢复了生机,
而我,也见到了前世的你。”
温婉怔住,一时间搞不清楚谢渊渟是在说真的,还是在安慰自己,
随即就听谢渊渟道:“你说你是被秦挽裳派人追杀受伤,死在了漠北冰河里,
其实你少说了一部分,被秦挽裳追杀不假,可被追杀的是我们两个人,
你受伤是为我,坠入漠北冰河也是为我,虽然我尚且不知我们前世因何结缘,但这些记忆是真实存在的,
我在想,或许,你的重生,我们从来不是什么意外,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你会重生,
我们会来到这个地方。”
温婉不解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信命了?”
谢渊渟的张扬从来不挂在嘴上,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只相信自己的人,
从来都是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人,突然开始相信宿命说,温婉觉得自己有点受惊了。
谢渊渟嗔怪的拍了拍温婉的发顶,宠溺道:“不是信命,只是想说,万事莫慌,顺其自然就好。”
从打到蒙曼开始到这里,有太多无法以常理度之的事情发生,一心想要探个究竟反而容易钻了牛角尖,
左右温婉已经醒来,身体越来越好,谢渊渟也不急着事事都闹个清楚了,
掌握了灵力心法又不是什么坏事,两人一起修炼,顺其自然,挺好。
温婉闻言有些哭笑不得,但心里又觉得谢渊渟说的也对,
忍不住失笑道:“也罢,就听你的,只是苦了父皇和母后,又要替我们收拾烂摊子了。”
谢渊渟登基两年,一大半的时间要么昏迷,要么离宫不在朝中,
他这个皇帝仿佛只是担了个皇帝的头衔,朝中一干琐事全丢给了太上皇和太后,
若非他这皇位也是自己亲手打下来的,手腕还算硬,这皇位早就坐不稳了。
“无碍。”
谢渊渟呼噜呼噜她的脑袋,笑道:“离宫时我给父皇留了一道圣旨,若是我长时间不回宫,形势需要的话,便传位给皇兄,
由父皇和任公、温国公辅政三年再亲政,只是这样一来,我们的儿子就要从储君退居亲王之位了,
你也得给皇嫂让位,平白低了一级,介意吗?”
新朝初建,帝后就先后出事,对新朝不是一件好事,
谢渊渟知道,自己时不时地回宫震慑一下群臣,他的皇位尚且还能保住,
可一旦他若是长期不出现在朝堂上,甚至是消失在众人视野里,
大臣们迟早会做新的打算,与其等到群臣内乱,搞得朝堂乌烟瘴气,
还不如主动交代清楚,至少自家父兄的能力他还是信得过的,
唯一遗憾的就是皇兄如果继位的话,那他的温婉就不是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了。
温婉笑嗔他一眼,“若我介意,当今天玄就不是太上皇辅政,而是我这个皇后垂帘听政了。”
当初谢渊渟在登基大典上重伤昏迷,如果她心怀不轨,或者野心膨胀,完全可以临朝听政。
毕竟,以当时的局势,她和谢渊渟在朝中的局势也无甚差别,但她恰恰选择了以命抵命,救醒谢渊渟,她的选择已经很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