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长老哼了一声,答非所问,“人暂时算是安稳了,但这症状与之前旧伤发作的症状完全不一样,你想好要如何与掌门交代了吗?”
适才与温婉说话的功夫,七长老趁机给掌门夫人诊了脉,确定掌门夫人身体暂时无恙,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对温婉的医术还是很认可的,
至少,之前掌门夫人痛苦挣扎时,她是没办法的,温婉能平息患者的痛苦,就是能耐。
温婉闻言摇头,“需要向掌门交代的不是我,有些投机取巧的人,这回货闯大了。”
温婉说着,理了理心神,抬脚走向门口。
靳北堂居然把爱妻的性命交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还听那女人的话将他们都扣留下来,
一群医修心中愤愤的等着温婉出来,最好没能治好掌门夫人的病,好让他们好生嘲讽一番,
所以当门打开后,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温婉,
靳北堂和靳无殇父子则飞扑过来,激动道:“怎么样,夫人(我母亲)还好吗?”
“夫人暂且无碍,七长老还在照顾着,掌门和少主若是不放心可以进去看看。”
父子二人飞快的向温婉道了谢,然后迫不及待的冲进了内殿,
大殿里,包括大长老在内的医修们皆面带怀疑的看着温婉,唯独谢渊渟一脸忧色道:“脸色怎的如此苍白,是不是又用内力了?”
谢渊渟伴随温婉最久,也最清楚她救人的那些手段,很多时候,温婉救人其实是以自己暂时的健康为代价的,这让谢渊渟很不喜欢。
温婉也知道他的担心,却更明白在上次以命抵命之后,谢渊渟更恐惧自己的隐瞒,
所以乖巧道:“是用了内力,不过你放心,只是有点累,并未自伤身体。”
谢渊渟被她的体贴感动到,长臂一伸,将人揽进怀里,温柔道:“既然累了就歇着,我在呢,耽误不了正事。”
从温婉要求靳北堂将这些医修留下时,谢渊渟就知道,今日温婉不仅是要给掌门夫人治病,恐怕还有别的事,
温婉听出他的画外音,偷笑了一下,夫妻间的默契,无论是第几次,都值得让人会心一笑啊!
靳北堂出来的很快,估计是得了七长老的保证,出门后直接走到温婉面前,郑重其事的抱了抱拳,
正色道:“救命之恩,本座先在此谢过,
只是夫人此番旧伤发作的症状与此前多次甚是不同,是伤势加重了吗?”
温婉摇了摇头,勉力站直了身子,正色道:“掌门此言差矣,夫人之前的症状,与旧伤毫无关系,
反倒是诸位出去后夫人旧伤发作受尽苦楚,却也是有外在诱因的,
弟子让掌门将诸位长老留下,正事为了此事。”
“外在诱因?”
靳北堂这位莽夫在关乎到自己爱妻的事情上变的格外的敏感,
“你是说有人害我夫人?”
那些医修一下子炸了,也不管说这话的是靳北堂,直接抢白道:“小丫头,饭可以乱吃,话却要想清楚了再说,
夫人旧伤难治,掌门请遍名医都没办法,治不好不丢脸,
为了自己的面子,硬要说什么外在诱因,怎么,是想说我们这些人害了夫人吗?”
靳北堂为了给妻子治病,请了不少大夫,但给掌门夫人治病最多的还是睥睨峰的这些医修,
温婉那句话轻而易举的戳到了他们的敏感神经,
说话的人似乎在医修中也有些地位,言毕,迅速引得一群人附和,
六长老更是迫不及待道:“陈师兄说的是,夫人沉疴难治,真若是有人故意害她,何必那般费力,直接……”
“直接什么?”
粗犷的声音打断六长老的话,六长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后知后觉的想解释,
靳北堂却直接不耐烦的抬手道:“够了,本座知道你们不想救她,我的妻子,我自己救,
但如果有人敢害她,本座定叫他生不如死!”
霸气的言语将六长老和其他医修的话全都堵回去,靳北堂怒意未消道:“温婉,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关爱妻,靳北堂不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即便在所有人眼里温婉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他仍然寄希望于温婉可以治好爱妻的病。
温婉见状,莫名想到自己陷入假死状态后,谢渊渟是不是也如他这般执着?
愣神只是须臾,温婉没忘记自己身处何方,她眼神锐利的看向那些医修,
“救死扶伤乃是医者本能,我无意拖谁下水,只想问问,这,是谁送到夫人面前的?”
白皙的手掌摊开,露出手心里黑色的药丸,神情讳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