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发出去,主持人cue到他了。
他连忙将手机重新塞回口袋,面带微笑地回答问话,就当没看见角落里那道手机闪光灯光线。
而等到终于放人走了之后,sun一队成员不多做停留,直直地向后台走去。饶是这样,出电竞馆的时候,车还被堵了大半个小时。
余究看着窗外粉丝,笑着剥了颗糖给贺晚,“啧,完蛋了,这下真藏不住了。”
贺晚睨他一眼,“藏不住你就偷拍?”
丝毫没有被抓包的自觉,余究哂笑一声,“那么多人都在拍你呢,我哪里就是偷拍了。”
当时场馆里拿镜头对着贺晚的人可多了,他那是明目张胆地拍。
贺晚懒得跟他辩解,伸出手朝他要手机,余究笑:“不给,万一你给我删了,我岂不是要亏死。”
他说的赖皮,sun几个人全在车里,幽幽地将视线转过来。王六六道:“我营养充足的很,求求你们不要再给我塞狗粮了行吗。”
余究闻言下意识看了一眼贺晚,却发现这个专业打假人员挑了挑眉并未说话,转手就拿了张蒸汽眼罩戴在了眼睛上补眠。
他心下激动,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小哥哥没反驳,这代表什么!?
代表他默认了啊!
操!
激动的心情一直持续到落榻的酒店,贺晚刚摘了眼罩准备下车发现车里一个人也没动。
他愣了一愣,问:“怎么了?”
汪丛明转过头,半是苦涩半是欣慰地道:“你看。”
伸手指的地方是酒店前门,此时正围了一群人,手里拿着国旗和条幅在等人。
国旗是鲜艳的红和耀眼的金,条幅则是熟悉的方块字:
——欢迎回家,我们一直未曾远离。
对一个职业选手来说,赛场的确是家没有错。但是现在这样一群人也不吵也不闹,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酒店门前或哭或笑……
贺晚突然有些绷不住。
这情形在预选赛上已经发生过一次了,但那次他出现的突然,粉丝连应援牌都是现做现写,绝对没有现在这样大规模的有意识欢迎。
刚刚比完赛他走的那么快就是担心会出现这种情况,结果粉丝居然追到酒店前面来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下车的时候,身边有一只手递了过来。
余究挡了挡他,“要我陪你一起吗?”
贺晚微怔,这小孩为什么每次心思都这么细。
笑着摇了摇头,贺晚道:“给我准备一颗糖,西瓜味的,有点热,降降温。”
浑身上下最热的地方,一是心脏,二是眼眶。
贺晚拉开车门,走到那些人面前,站住好一瞬,突然鞠了个躬。
老夏在车里看到这一幕,差点没忍住掉了几滴泪。
贺晚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三年,他亲眼看着这人是怎么从一个无名小辈打到顶点的。
他天资很强,训练也很认真。看起来懒散,但其实每一分每一秒能用来提升自己的机会他都没有放弃过。
没有哪一条路是一帆风顺的,他亲眼见到过贺晚凌晨三点还在训练室里对着错误视频一步步复盘,也看见过他在比赛场上露出毫不在意的微笑。
可是从来没有见到他这个样子。
站在一群人面前,手紧紧地捏成拳,呈九十度鞠了一个躬,很久都没有站起来。
他在为不是他的错误道歉,他在为消失了一年多时间而没有个交代道歉,他在感恩那些一心盼着他回家的粉丝。
鼻子有些痒,老夏吸了吸,转脸看向余究。
年轻的队长肩上是sun,眼里是lustre,唇边有一道微扬的弧度,带着酒窝浅浅下陷。
余究眼睛里一直有光,光所落的地方是那人的背影。
夏祖突然不忍心再看,转脸坐了正。
半晌,粉丝终于让出一条路,一队成员下车进了酒店。
花眠在酒店大堂,亲眼目睹了一切,没忍住红了鼻子,迎上来伸开双臂笑着说一声:“欢迎回来,晚哥。”
贺晚眼眶有些热,干脆就抱了上去。
还没到三秒,搭在自己背上的那只手就落了下来。花眠酝酿好的情绪散掉,一脸愤懑地看着余究:“你干嘛?”
余究刚刚松开捏住花眠的手,神色淡然:“辈分错了。”
在场的都是人精,闻言立马就懂了他意思,花眠低咒一声转身就回了yuu;贺晚蹙着眉头看他,伸手,“糖呢?”
方才还像个阎王一样的小队长立马笑了出来,“今天没带西瓜味的,我上去给你拿,你先回去洗个澡?”
贺晚挑了下眉,距离晚餐时间还有一会,他现在的确有点热,依言上楼。
原本留了个心眼要锁门的,但是手放到门把上的那一刻也不知道自己抽了哪门子风,他没锁,甚至还留了个小缝,只是进浴室的时候锁了浴室门。
是以余究拿了一盒子乱七八糟的糖进到他房间的时候,听见浴室里水声,连呼吸都滞了一滞。
而更让人崩溃的事,由于汪丛明有一个未接电话,贺晚无所顾忌地就给了余究手机密码让他回拨过去。
挂了电话之后小队长不小心点到了微信图标,还在先前的聊天界面里没有出去。
那几张图片下面的对话框里,没有发出去的内容是:
——你家的,要吗?
余究眼一睁,手一抖,点了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