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蒙坐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在群里跟肖晓榆打了几句嘴炮,却总提示消息发送失败,便提议道:“我们去外面走走吧。”
姜婪点头,随他一同出去,却停在一处空置的屋子前细细朝里打量。
这种老房子也不知道荒了多久没人住了,门窗紧闭着,只能从坏掉的半扇窗户隐约看到里面。
薛蒙跟着他往里瞄:“黑布隆冬怪瘆人的,你看这个干吗?”
他向来心大,来之前还嘀嘀咕咕带了平安符,等进了村跟黄支书胡侃了一通,就差快把自己当村里人了。
姜婪瞥他一眼,道:“你没发现这屋子有问题么?”
“有什么问题?”薛蒙伸头又看了一眼,神情逐渐惊恐:“难道里面有鬼?”
姜婪:……
将薛蒙的脸转向窗户,姜婪皮笑肉不笑说:“你没发现这些房子里的家具摆设都很齐全,一样都没少?”
要不是屋里落了一层灰,根本不像是无主的荒屋。
薛蒙又仔细看了一眼,说:“对哦。”
他看见竹床上甚至还放着换下的衣物,就仿佛主人只是临时离开一下而已。
“可黄支书不是说这些人家都搬走了吗?”
姜婪面无表情地看他:“你搬家什么东西都不带?”
“而且,他说的是走了,而不是搬走了。”
汉语博大精深,人走了,有很多个意思。
可能是搬走了,也可能是……死了。
薛蒙显然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有些手足无措道:“可能是主人家日后还准备回来?就没搬走家具?”
姜婪摇摇头:“刚才一路走来,我观察了一下空置的房屋,里面的家具物什都没少。”
一个还能说是巧合,如果都是这样,那显然就是有问题了。
薛蒙还有点想不通:“可这是十几户人啊,就是一家只有两口人,也有二十多个人了吧?怎么可能都死了?”
他们拿到的资料也就是去年统计的信息,那时数据显示村里还有四十五户人,怎么可能一年就死了十几户?这也太惊悚了。
“可能是人早就死了但没去销户,也可能是村里出了什么事。”
姜婪倒是很平静的样子,脚步一转就往北面的树林走:“去坟地看看,应该能有些头绪。”
一般来说村里都是有坟地的,看那四个汉子抬棺去的方向,坟地应该就在那边。只是被一片树林挡住了,从村里看不到。
薛蒙心里有点没底,但见姜婪神色镇定,他也勉强平静了一些,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姜婪身侧。
村里的野草很旺盛,他们循着被村民踩踏的野草痕迹找过去,没多会儿就靠近了林子。
林子面积还挺大,穿过去估计得十来分钟。两人在里面走了一会儿,就隐约看到林子那头矗立着一座黑色的建筑,大概两三层楼高,圆柱形的,看不出是做什么用处。
两人正想加快脚步到前面去看看,却不料迎头撞上了黄支书。
双方对视,都是一愣。
黄支书神情骤然变得狰狞起来:“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薛蒙被他扭曲的表情吓到了,一时竟然没接上话,此时的黄支书跟刚才仿佛不是一个人。
姜婪上前一步,神色自然道:“在屋里待得太无聊了,手机信号又不太好,就到树林来透透气。”
他似乎不解:“我们是不能来这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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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支书转动眼珠打量两人,良久才语气古怪地说了一句:“林子那边是村里的坟地,外人是不能进去的,怕冲撞了祖先。”
姜婪哦了一声,推了薛蒙一把,说:“抱歉,我们不知道。那我们就回去吧,葬礼是已经结束了吗?”
黄支书阴沉沉地嗯了一声:“二位再等一会儿,再过个把小时,他们就都回来了。到时候我再把人叫过来。”
姜婪笑着说好,三人便一同折回了村里。
作者有话要说:
#某群聊记录#
龙龙:我家又多了两个崽得意。
龙龙:一家四口,不要太羡慕。
其他人:已退出群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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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赌你们猜不到这次是什么妖怪!
第 51 章
重新回到黄支书家里, 姜婪和薛蒙在堂屋的凳子上坐下,一直待在后屋的黄支书妻子又端了两碗茶水过来。黄支书就坐在对面,手里拿着一杆水烟, 吧嗒吧嗒抽着, 吐出的烟雾将他笼罩起来, 让人看不清神情。
大概是姜婪从头到尾都神色不改,薛蒙也跟着镇定下来,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平安符, 没有去喝那碗茶水, 而是笑着跟黄支书搭话:“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黄支书吧嗒吧嗒的动作停了一下,说:“你们是远道而来的客人, 怎么好把你们晾着, 自然就赶紧回来了。”
“我们怎么能算是客人?给村里解决困难, 是我们的本职工作,应该的。”薛蒙此时已经没了对他的亲近感, 说的都是客套话。黄支书年纪不小, 又是一副憨厚长相,很容易让人心生亲近。薛蒙也不例外。
但在在树林里看到他一瞬狰狞的表情之后,薛蒙对他就多了忌惮和戒备、
这个村子乍看起来正常, 但就像姜婪说的一样,仔细一想,哪哪都不对劲。他想起昨天张天行和肖晓榆都说村子很正常,不知道是两人被村民骗过去了, 还是他们运气不好,今天正好撞上了。
黄支书又深深抽了一口烟, 然后放下烟杆站起身,说:“都回来了。”
外头传来隐约的人声, 薛蒙跟着姜婪起身去看,就见村民们三三两两的回来了。他们脸上不再有悲色,反而都带着丝丝喜意。但他们大约是平日里苦相做多了,即使笑着,脸上也残留着愁苦,这么一看,就十分怪异违和。
薛蒙悄悄往姜婪身后挪了挪,努力维持着自然的神态跟黄支书搭话:“大家怎么都这么高兴?村里是有什么好事么?”
黄支书眯起浑浊的眼睛,笑呵呵地说:“这是我们这里的习俗,老人过了六十整寿去世,那就是喜丧。对一个家来说,也少了个沉重的负担。所以送葬之后,村里都会庆祝一番。”
他转头看向两人,说:“等会有酒席,两位中午还没吃饭吧,正好跟我们一起吃席,村里难得这么热闹。”
他话里话外仿佛都在说过了六十岁的老人是负担,死了是值得庆祝的喜事。
薛蒙越听越觉得怪异,嘴角勉强勾出个笑:“我们今天的工作任务还没完成,就怕回去没办法跟领导交差。”
黄支书摆摆手:“这还不简单,我把男人们都叫来,女人们去准备酒席。你们先忙完正事。”
说完他吆喝了几声,零零散散的村民们果然就聚拢了过来,个个都喜上眉梢地看着他们。
薛蒙见状,下意识看向姜婪。
就见姜婪对他点了点头,说:“先把工作做完。”
薛蒙与他对视一眼,整理了一下思绪,按照之前就定好的计划开始做动员讲话,姜婪则将外出务工意向调查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