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婪立刻想起了自己先前的英勇事迹,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想着怎么把这出圆过去。
应峤已经开始检查坟地了,事实上除了只剩下一口气的梼杌,这里能喘气的妖都被姜婪给恁死了。
土蝼的尸体掩盖在黑塔的废墟之中,蛊雕一家三口的尸体就挂在枯树上。
应峤神情渐渐疑惑,语气也有些迟疑:“蛊雕和土蝼……是你杀的?”
姜婪受惊一般地摇头,飞快甩锅:“不是,是它们自相残杀。”
他绘声绘色地讲述一个蛊雕吃他,土蝼吃蛊雕,梼杌又吃土蝼的故事。他竭力睁大眼睛,以示自己的无辜:“我和薛蒙分开躲藏,结果这个怪物咬死土蝼之后发现了我……”
他一指焦炭一般的梼杌,心有余悸地说:“还好天上忽然劈下一道雷,正好劈在了他身上。”
姜婪还不知道这雷暴是应峤引动的,只以为是梼杌倒霉,就有点幸灾乐祸。
梼杌:???
他竭力挣扎了一下,以示自己的不满。
时间可真是把杀猪刀,只会张嘴喊饿的饕餮竟然都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姜婪似乎被他的动静吓了一跳,躲到了应峤后面去:“他在动!”
应峤一脚踹过去,温和地说:“现在不动了。”
一口气没喘上来厥过去的梼杌:……
姜婪拍拍胸口,看向不动弹了的梼杌,露出个安心的笑容。
他又张望一圈,“就你一个人过来了吗?”
“老板,还有隔壁的道士都来了。”应峤解释了一下三水村的事情,又说:“我担心你,就先一步赶过来了。”
他的表情很郑重,姜婪与他对视片刻,有些心虚地垂了眼,小声说谢谢。
“跟我不用说谢。”
应峤眼神柔和,拉住他的手腕说:“我们先出去,这里的事情等老板来了会处理的,不用我们操心。”
姜婪点点头就要跟着他走,又忽然想起来什么来“啊”了一声:“薛蒙还在棺材里躲着。”
说着大步跑过去,将棺材盖子掀开,问:“你没事吧?”
全程在棺材里听着姜婪编瞎话的薛蒙很卑微:“我可以出来了吗?”
姜婪朝他眨了眨眼睛,伸手将他拉了出来。
薛蒙小鹌鹑一样跟在他身后,啥也不敢问啥也不敢说,只默默在心里感叹大佬的世界真复杂啊。
三人刚准备离开,就见陈画从树林里狂奔而来,嘴里大吼着:“应峤你冷静一点!别干傻事!”
应峤顿住脚步,冷漠地看向他。
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逼。
急急刹住脚步的陈画:???
他缓缓张大了嘴,上上下下打量着姜婪,语气古怪又有点轻松:"你没出事啊……"
姜婪对他笑了一下:“让你们担心了。”
陈画嗐了一声,心说担心就算了,就怕有的龙想不开报社。
他糟心地瞅了一眼应峤,顿觉心好累,眼不见心不烦地把他们打发走了,又发了个讯息出去,叫外面的人进来扫尾。
三人则一边往村里走一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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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婪想到黄支书,有点担心他暴露自己,转着眼珠问:“你来的时候遇见黄支书了吗?”
应峤说看见了:“他被吓疯了。”
他把人得弄醒问了半天,也只到了些颠三倒四的信息。他根据这些信息推测姜婪可能还活着,去了坟地。
姜婪闻言更加放心了。
薛蒙也高兴道:“活该,叫他想害我们,这都是报应!”
说完陡然想起来自己留的遗书,怪叫了一声:“我的手机还留在屋子里!上面还录着遗书呢,我得赶紧去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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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婪万分不解:???
“你留遗书干嘛?”
薛蒙小声嘀咕:“我之前不是以为你被怪物吃了吗……还以为咱俩都活不成了呢。”
说着又高兴起来:“我果然是天选之子命不该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应峤忽然侧脸看了他一眼,抿起了唇:“……”
作者有话要说:
影帝婪:坏事都是梼杌做的,我有证人。
梼杌:???我鲨了你!
——————
为啥都只期待掉马?难道龙龙发现爱情,谈恋爱不香吗?
第 56 章
三人先一步回了村里。
还没走到黄支书家, 隔着老远就听见了他惶恐的求救声。走近了才看清楚,他一只腿无力地拖在地上,只能一跛一跛往前跑, 边跑边回头看, 好似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他。
他的神情惊恐极了, 一会儿破口大骂,一会又低声下气地求饶。然后他身后确实空荡荡的, 什么也没有。
薛蒙摸了摸胳膊, 小声逼逼:“他这是疯了, 还真有那什么在追他啊?”
“心里有鬼吧。”
鬼瘴是怨气凝结而成,黄支书估计坏事没少做, 又在鬼瘴里面待久了, 可不就得见鬼。
姜婪看了看四周, 不知道是雷暴的原因还是婴儿塔被毁的原因,他们一路走来, 鬼瘴已经消减了许多, 连天色都没有那么黑了。
此时他们离黄支书不过两三米的距离。黄支书一抬头就看见了三人,浑浊的眼睛惊恐地睁大,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 仿佛看到了什么无比可怕的东西。
他抖着腿,嘴里含糊不清地叫着“怪物”,掉头就想往回跑。但他忘了自己断了一条腿,慌乱之下反而绊倒在地。他惊叫了一声, 嘴里嚷着“别吃我别吃我”,惊恐万分地用手撑着身体拼命往前爬, 好不容易爬到一户人家门票,便立起上半身, 拼命捶门求救。
“咚咚咚”的砸门声回荡在村子里,然而所有村民都门户紧闭,没有一家给他开门。
哀求声很快变成了咒骂声,黄支书如同一摊烂泥瘫在地上。
三人只是略一驻足,就绕过他继续往前。
快到黄支书家门口时,他们发现门口还站着一个人,那人似乎才看到他们,被吓了一跳,慌乱地退后避开他们。
是黄支书那个没说过话的妻子。
等三人进去,姜婪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她又站在了大门边,麻木的脸正冲着黄支书的方向,嘴角翘起一个怪异的弧度。
姜婪和应峤在堂屋等,薛蒙则去西屋拿手机。
没两分钟西屋就传来一声惊叫:“我的手机!!!”
“怎么了?”
姜婪伸头往屋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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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薛蒙手里捧着个屏幕破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