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劭屈指一算,神情有些黯然。“五年有余。”
“你可知汝南如今危如累卵?”张嘉抬起手,横在脖子边。“就像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
许劭冷笑。“张公说的是西凉兵吧?”
张喜点点头,毫不掩饰对许劭的愤怒。“韩遂即将进驻洛阳,如果大军东出,你敢回汝南吗?还是说,你打算接着流浪江湖,做孤魂野鬼,埋骨异乡?”
许劭的脸抽动了两下。“夫子有云,道不行,乘桴浮于海。大丈夫誓不与虎狼并立。”
张喜瞥了一眼许劭。“你乘桴浮于海,其他人呢?”
“什么?”
“你可知道董卓乱政时,有多少山东百姓被西凉兵劫走,沦落敌营?”张喜的声音大了起来,带着无法抑制的愤怒。“太平时,你大言不惭。大乱来临,你只会乘桴浮于海,置妇孺于不顾,使衣冠之家沦为虎狼之手。你算什么大丈夫?大难临头,虽千万人,吾逃矣的大丈夫吗?”
许劭愣住了,瞪圆了双眼,看着须发贲张的张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得好。”城头响起清脆的掌声,一个声音城头传来。“许子将,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只是懒得理你。今天你胆大包天,居然敢聚众闹事,阻拦天子使者,真是无法无天。我身为扬州牧,不能坐视不管。来人,将他们围住,不要走脱了一个。”
“喏!”随着一声响应的应诺,两队甲士从城门中涌出,向两翼展开,将许劭等人围住。刀出鞘,弓上弦,杀气腾腾。
许劭吓了一跳,涨得通红的脸瞬间就白了。
其他人也慌了,挤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喊着。
张喜皱起了眉头,心中不快。陈到这是办的什么事,我让他叫袁术来解围,怎么成了抓人?这不是把事情搞复杂了么。
抓人好抓,放人就难放了。
一会儿功夫,大部分人都被控制住了,只剩下许劭孤零零的站在张喜的车前。袁术全副武装,大步流星地从城中走出,来到张喜车前,躬身一拜。
“安国亭侯,扬州牧术,见过张公,敢问天子安好。”
陈到跟着赶了过来,神情尴尬。
见袁术如此正式,张喜不好不答,起身下了车,正式回礼。“天子安好。”
“张公受惊了,是我治理不力。待我先处理了这些乱党,再向张公请罪,向朝廷请罪。”袁术转身,挥挥手。“将乱党许劭拿下。”
两个甲士上前,按住了许劭。
“袁公路,你……”
“闭嘴吧你。”袁术一伸手,直接掐住了许劭的脖子,趁着许劭张嘴喘气,将一块手绢塞进了许劭口中。“绑了。”
甲士二话不说,用绳子将许劭捆了起来。
“公路……”张喜连忙劝阻。许劭是汝南名士,袁术当面羞辱他,将来不好收场。
“张公,我刚收到消息,他收了我家那个婢生子的钱,特地跑到这儿来闹事的。”袁术一本正经地说道:“之所以没抓他,就是想抓他个现形,只是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居然敢挟持张公。”
张喜吓了一跳,转头看向许劭。“子将,当真?”
许劭的嘴被堵住,气得脸色通红,很想臭骂袁术一顿,奈何嘴被堵住,只能呜呜的叫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见此情景,张喜以为袁术说的都是真的,不由得一声叹息,转头不再理许劭。
这时候还奉袁绍之命来闹事,这是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