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还没有。”杨彪一声叹息。“益州太大了,又多山,要想走完诸郡,可比凉州难多了。”
刘协眉梢一动。“赵公不在成都?”
杨彪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臣不清楚,好久没有收到他的消息了。”
刘协看看杨彪,没有再问。
赵温去成都快一年了,开始还有消息来,后来消息渐少,连点音讯都没有了。尤其是免了他的司徒,由杨彪接任之后。
是有了情绪,还是说降不顺利,没人知道。
但是这个情况显然不正常,杨彪应该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方便公开说。借着这个机会,提醒他重视荆州、益州,而不是将重心放在北疆,便是明证。
“治国当有轻重缓急,臣赞同太尉之议,眼下当固根本。”杨彪将话题扯了回来。“建安元年俘虏的鲜卑、匈奴百姓今年当归籍,这件事处理好了,不仅可以安定当地的百姓,还能为将来守边打下基础。像那个少狼主的事,越少越好。”
杨彪叹了一口气。“这些都是人才,如果不能为我所用,将来就会成为大汉的劲敌。”
刘协澹澹地说道:“杨公说得有理,太尉府、司徒府多关心一些。不过也不必苛求。人各有志,总体上保证公平即可。”
他掸了掸衣服。“总不能出现一个宴明,就要让所有的鲜卑人、匈奴人都满意。真到了那一步,只怕汉人就不满意了。远近亲疏,人之常情,治国也是如此。慢慢来,不要急。”
“唯,臣等遵旨。”
“当年檀石槐自以为势大,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拒绝了孝桓皇帝和亲。如今他的女儿活下不去,要向朝廷求援,我们也不必过于殷勤。大鸿胪寺安排一下,派人与他们接洽,看看他们都有什么样的要求。合理的可以考虑,不合理的就拒绝。要是他们不知进退,就交由燕然都护处理。”
“唯。”王绛躬身领诏。
会议结束,众人告退,刘协将杨彪留下。
换了茶,重新入座,刘协单刀直入,问起了益州的情况。
杨彪离席,拜倒在地。“陛下,臣有欺君之罪,请陛下惩处。”
刘协看了他一眼,一动不动。“那你也得先说是什么样的欺君之罪,朕才好决定如何惩处你。你一开口就请罪,是真心请罪呢,还是要朕先免了你的罪?”
杨彪伏在地上,有些僵住了。
天子的声音不大,但语气很重,显然心情不太好。
“杨公准备跪多久?是不是朕不免你的罪,你就不起来了?”
杨彪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臣岂敢,臣岂敢。”
“说吧,益州究竟出了什么事,以至于赵公滞留不归?”刘协端起茶杯,浅浅的呷了一口茶。
杨彪沉默了片刻。“陛下,益州……正在交战。”
刘协面不改色,语气澹澹地说道:“谁和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