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山再看看旁边自己的侄儿兼学生,也是一副吃惊模样,而且还有些不满。
他顿时心里一寒:自己真的有错?算了算了,好男不跟女斗,自己不说话就是。
等到江南山出去,康氏才把江团放好,还理了理她的衣服,轻声道:“娇娇,刚才伯母不是骂你的,你别害怕。以后伯母不骂人。”
可能是很久没有用这样温和的语气说话,康氏越说声音越小,一张脸涨得通红。
从江景祥出生开始,江南山再次府试落榜,没能考上秀才就一蹶不振。
不是天天在家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就是去镇上喝酒交友,最后到村学当上夫子,就彻底放弃承担起家庭责任。
这人虽然不嫖不赌,可也是无情的。
从那时起,康氏如同丧夫的寡妇般独自养孩子,她也就再没有笑过。
心情不好,脾气暴躁,弄得家里的俩孩子都怕她,更不敢亲近。
虽然这俩孩子也是打心眼的孝顺,可是……就没有谁在夫妻关系上替她说过贴心的一句话。
即便是已经成亲的女儿,也是劝自己忍住,反正爹就这样的人,你们都已经这样过一辈子了。
可是今天娇娇明明也怕她,还专门做了鸡蛋糖水来哄她开心。
虽然指责长辈有违礼法,可她是生病十年的孩子,总不能计较。
而且那一句要江南山带自己吃酒宴的话,却是幼稚好笑,又满是关心,让她已经冷如石头的心顿时软和。
江团刚才的确是心烦头疼,那一声喊也出自本能。
后面的她已经平静,只是见康氏跟江南山还在吵架,她就再叫几声,没想到把自己的小哥给吓到了,还想回草棚去住。
江团回去她住的厢房休息,江景文也没有洗碗筷,康氏自己去厨房收拾的,还叫江景文陪她说几句话。
江南山就一直躲在自己的屋里不露面,直到午后再去学堂,他才出来带着写完一篇大字的江景文走了。
下午,江团也不矫情,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跟康氏腻在一起学纺纱织布。
康氏中午得到她的维护,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她生的景秋景祥虽然也知道母亲辛苦,可是习惯了父母的争吵,从来没有当着父亲江南山表示过偏护之意。
所以她就想着把娘家侄女娶过来当媳妇,至少跟自己能同一条心,同一家人,结果江南山更加不上心了。
现在,娇娇说了,还是直接喊着名说的。
想到江南山那张被侄女教训而涨红的脸,康氏心情无比愉悦。
现在再看见娇娇这张吹弹可破、赏心悦目的脸蛋,她是越看越喜欢,话也多起来,把自己的东西也拿出来与她分享。
当江团看见康氏做的绣品时,一双凤眼瞪成了圆溜溜的杏眼,眼里满是崇拜:“哇!伯母你好厉害!”
还拉起康氏的手左右翻看,好像是看见什么奇妙的东西,摸了又摸:“伯母,我以后能绣成这样吗?”